“守住楼梯口!这里他们上不来!”许柏镇定地指挥道。
听到楼上的话,底下的叛军伯长周厚脸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
正如许柏所猜测的,他见这边吸引了楼上的守卒,刚准备派人从楼梯强攻上去呢……
“噔噔噔。”
一名士卒从屋外奔了进来,朝周厚抱拳说道:“伯长,曲将派我前来,问你为何连一座楼屋都还未攻占?”
……
周厚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位曹曲将,以为他们在这边与昆阳卒玩耍么?
不过再生气,周厚也不敢冲曹戊派来的传令兵发脾气,更何况曹戊平日里对他们还是不错的。
在吐了口气后,周厚正色说道:“请回禀曲将,我等遭到了昆阳人的拼死反抗,请再给我等一些时间。”
可能是那名传令兵亲眼看到了周厚等人的攻占二楼的艰难,点点头说道:“我会将我所见禀告曲将,但……希望伯长加紧,在外面的街道上,我军的弟兄伤亡惨重。”
“我明白。”周厚点了点头。
待那名传令兵离开后,他恨恨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狠地下令道:“给我把上头的楼板全部拆了!”
“是!”
于是乎,剩下的六七十名士卒不再急着强攻二楼,而是开始拆楼板,让二楼的昆阳卒没有立足之地。
见此,许柏果然下令道:“撤!”
或有人会感到纳闷,这许柏准备撤到哪?
答案很简单,撤到另外一幢楼。
叛军士卒可以拆楼板,昆阳卒自然也可以拆墙,把墙拆了,撤到隔壁那幢楼,重新部署障碍就完事了。
片刻后,见楼上没有了动静,一名叛军士卒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上二楼,这才发现上头早已人去楼空。
“那些卑鄙的家伙呢?”
周厚顺着楼梯爬上二楼,带着恨意困惑问道。
话音刚落,便有士卒解释了他的疑惑:“伯长,这墙有洞,昆阳卒撤到隔壁那幢楼去了。”
“什么?”
周厚又惊又怒,几步走到一面屋墙,果然看到屋墙有个大洞。
顺着这大洞往隔壁那座楼屋瞧,他看到昆阳卒正藏身在屋内,将一些木柜、家具作为掩体。
……要一幢楼一幢楼地跟这群昆阳人打么?
周厚简直要绝望了。
要知道为了攻占这幢楼,他就牺牲了二十几名士卒。
按这样下去,攻占不到四五幢楼,他麾下的百人队就死伤殆尽了。
而昆阳的南街有多少房屋?最起码几十、甚至近百幢!
这场仗,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厚有些迷茫了。
不知是他,包括曲将曹戊,大将朱峁,甚至是此刻站在南城门楼内侧观望战况的渠帅关朔与陈勖二人,此刻心中皆有一股茫然:这场仗,怎么会打成这样?
历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的他义师,居然在昆阳县,与昆阳人为了争夺一幢楼、一条街道而拼死厮杀,并且损失惨重。
在关朔亦感到茫然的同时,江夏义师渠帅陈勖敏锐地感觉事态脱离了掌控。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场仗,渐渐变成了他们所不熟悉的模样。
确切地说,是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