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再眼瞎的人都看得到,那些云梯上长长的梯子,那是可以够得到他们所在的城墙的。
“城上步卒,向敌军战车投掷火油罐,烧毁它们!”
门侯徐克扯着已有些沙哑的嗓音急切地下令道。
在他的命令下,一名名守卒将约脑袋大的油罐举过头顶,狠狠朝那些近在咫尺的云梯车砸去。
只听一声声瓦罐破碎的声响,有的油罐打偏,有的则准确命中。
“投火把!”
伴随着一名守卒的叫喊,城上当即就有三四支火把同时丢向那为首的一辆云梯车。
顿时间,那辆云梯车熊熊燃烧,很快就被叛军放弃。
然而城墙上的守卒却高兴不起来,一来他们只是烧毁了其中一辆云梯车罢了,后续最起码还有十几架云梯车;二来,叛军的步卒们,此时也开始利用普通的攻城长梯,对城墙发动了攻势。
不得不说,许昌的城墙比昆阳更高,最起码有三丈左右的样子,比昆阳的城墙高出三、四成,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叛军攀爬。
砰砰砰砰
一架架加长的攻城长梯架上了城墙,不计其数的叛军士卒沿着长梯朝城墙上攀爬。
“步卒接敌!步卒接敌!”
在门侯徐克以及一名名队正的呼喊下,城墙上原本以保护弓弩手为主要任务的持盾步卒,此刻终于成为了这场仗的主角,凭血肉之躯站在最外围,抵挡叛军凶猛的攻势。
“进攻!”
“攻上去重重有赏!”
由于双方距离已经非常近,赵虞亦能清楚听到叛军方将领的一道道命令。
在这些叛军方将领的催促下,一名名叛军士卒舍生忘死般顺着长梯攀爬,纵然前面的同伴被城墙上的守卒击毙、推落,后续仍有源源不断的士卒继续攀爬。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守城士卒已面临如此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只听砰地一声,终于有一架云梯车,成功地将作为士卒通道的木板,架在了城墙上。
尽管由于高度问题,这些云梯车普遍比南城墙矮一头,以至于它们伸出的那块木板,亦是倾斜着架在城上,叛军士卒想要凭此攀爬、向城墙上冲锋,仍有几分吃力,但相比较那些攻城长梯,这些云梯车仍旧是城墙最大的威胁。
“火油罐!快去取火油罐来!”
“挡住!挡住!”
“快!冲上去!”
“杀”
城上城下,一片混乱,无论是城墙上的郡军士卒,亦或是叛军方的士卒,在他们即将面对的短兵相见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混乱。
而就在这份混乱当中,叛军士卒们发动了更为凶猛的攻势。
砰砰
一个又一个的火油罐砸碎了那些威胁巨大的云梯车上,将整辆攻城战车点燃。
战车上的叛军士卒们,惊慌失措地跳下战车逃命。
嗙嗙
一架又一架的云梯车靠近城墙,放下了前段的吊板,砰地一声架在城墙上。
随着一声攻的吼声,一队队兵甲齐全的叛军士卒们,凭借这胸腔内一口气,一鼓作气踏着那倾斜的木板,冲上了城墙,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与守城的士卒杀成一团。
顷刻间,南城墙上就出现了六、七个小战场,双方士卒拼死抢夺着城墙上微不足道的一点空间。
这就攻上来了么?
站在城门楼前环顾左右,赵虞微微皱了皱眉。
与昆阳相比,许昌的城墙更高、更长、更宽,这既有利亦有弊,但不能否认,许昌的军卒相比较城外的叛军,确实显得稍弱,只不过第一波攻势,就被少量叛军攻上了城墙。
倘若换做他昆阳卒,叛军绝没有可能这么轻松攻上来。当然,这指的现如今的昆阳卒,而不是去年那场仗初期的昆阳卒。
现在就是关键了。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赵虞,立刻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城上众军卒听令,击退叛军,我赏南城墙诸守卒,一百万钱!听到了么?凡上城杀敌的军卒,可额外共分一百万钱!”
在赵虞身后几名功曹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之余,赵虞这道命令迅速传遍城上。
城上守卒共分一百万钱?
不得不说,大部分的守卒算数不佳,也不知道最终能分到什么,但那一百万的巨大数额,那可是实实在在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在这份重赏之下,纵使是积弱已久的许昌守卒们,亦爆发出了强大的意志。
“击退叛军,便可获得赏钱!!”
“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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