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做派,太高调、太浮夸了!故渊上神摇了摇头,痛心疾首,未曾想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白菜居然学坏了!
这一摇头一扶额的,瞥见了几个仙女交头接耳,反正等也是等,便绕到背后,又竖起了耳朵。
“这是战神吗?他是战神吧?他……该不会皮囊里是别人吧?!这一身从头到脚的装扮,似是故渊上神的风格,该不会……他将战神摄魂夺魄了?!”
人站在背后,锅从天上来,故渊上神是彻底无语了,也不想想,他堂堂战神,武力值天上天下第一的人!谁能摄他的魂夺他的魄?!这仙女怕是失了智了。
“咦,我记得从前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他那英挺的眉目不是一向剑拔弩张的吗?为什么突然感觉柔和了不少?不不不,一定是我的错觉!他可是战神啊!”
故渊上神于是凝神去看步霄的眉目,还是那般目中无人啊,只不过那花精弄出来的花散发出了太多荧光,步霄走在其中,轮廓显得柔和罢了,于是他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位仙女的话:是错觉!
“……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会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俊美无俦……天,我竟然觉得他美而不是凶!是我昨日修习功法的时候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吗?”
“……他刚刚是不是若有似无的瞟过来一眼?没有吗?那我们是被无视了吗?啊,可我竟一点也不觉得气恼!他没有一身煞气用刀子似的眼光看人我竟然觉得很是感动!”
“……”无力吐槽,故渊上神决定换一波人偷听。
“……为什么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会让我觉得迷人?我眼睛是不是坏掉了?啊,不行,我觉得我的心也不大好了,你且看看我的眉心,是不是已然生了执念朱砂?”
吃瓜的故渊上神顺着话去瞧她的眉心,并没有朱砂,想来也是,执念朱砂怎会那么容易生成?!正待转过头,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头细细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他震惊得如遭雷击!那女仙的眉心竟真的隐隐有红光,怕是不久就要心生执念,化为朱砂!
九天之上,除了生而为神为仙的神仙,大多数的神仙都是各界历经修炼之苦天劫之痛才成为神仙的,他们看透一切,一般是不会轻易生出执念的,但难免有个别仙根不稳的,生出的执念便化形为眉间一点朱砂,如此,则要被送去司命星君那安排下界化解执念,不管轮回几世,只要眉间朱砂消失,就可回归九天。
故渊上神不免唏嘘,往常的战神一身煞气,莫说女仙,便连男仙见了都想绕道,自己今天非让他打扮成这样,也不知是对是错。
正感慨,突然听见了一句“一直以为战神是个三头六臂的威武大汉,如今他竟……我们是不是……发现了战神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们是不是……要陨灭了?”,说话的是个男仙,由此可见,男女思维的不同,即便是神仙也不可避免,虽然,在天界性别已然没有意义。
故渊上神虽早已不主事仙院,这学究思维却难能避免,他很想安慰这位颇具危机意识的男仙,其实步霄还是很好相处的,他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不过偶尔言行有点简单粗暴,这才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想完又看了一眼步霄,耳旁听得女仙的倾慕,不免又觉得,也许,是十分的可怕。
正在此时,步霄终于走到王母面前,说道:“凡人香草配予己身,鲜花却是赠予美人,我感其心意,特静守枝头,只待摘下这初春绽放的第一枝桃花,献于最尊贵的女仙之首,愿您如桃夭,灼灼其华,年年岁岁如今日般光彩耀目。”
“……”
看来,是十万分的可怕才对!他到底在说什么?!
等等,怎么有点耳熟?!
故渊思索间,众仙怔愣,便连西王母的脸上都出现了呆滞的表情,故渊上神于是顾不上再想些什么,忙从众仙背后快步走出,站在步霄身边,趁着众仙愣神的功夫传音问他:“我才一个恍惚,你都说了什么?!”
步霄不以为然的传音回去:“放心吧,我都是按照你的方式来的。你上回盛装去见那个什么仙子的时候我刚好路过看见了,你明明早就到了,却又重新从远处走来,慢慢出现在她面前,我看她很是欢喜,所以我才不辞辛苦从席末走过来的,还有刚刚的那些话,我挑挑拣拣了些,怎么样,是不是学得很像?不过你夸人容貌的那些词实在太过肉麻,我说不出口,所以跳过了。”
“……”故渊上神看见步霄那隐含着骄傲并嫌弃的小表情,内心翻江倒海,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他闭上了眼睛,神识不停的哀嚎:“天帝陛下,故渊有负所托,对不起您啊!”
值此当间,步霄还在示意仙使来收桃枝,西王母反应过来,尴尬的唤了人过来,故渊上神见众仙也都慢慢回过神来,忙清了清嗓子,行了一个大礼,才道:“战神是看众仙拘谨,与大家说笑呢,望王母娘娘莫要见怪,其实战神早已备好了稀世奇兵作为寿礼。”
说着取出了刚刚离席去登记处拿来的神剑,本来已经给步霄登记好了,想着他刚刚闹了那样一出,日后还不知有何风言风语,还是让他当场献礼比较合适,便将礼簿上两人的痕迹抹去,将剑取了出来,谁曾想他竟先他一步真的把桃枝献了出去!
答应步霄若他不说话,便放他自由离去不再跟随后,故渊上神忙把熠熠生辉的神剑献上,顺便嘴也没闲着的将之夸了个天花乱坠,西王母虽不爱兵器,但是战神所送,那又另当别论了。
本来,天界众仙都只能炼就一件本命法宝,其他神兵便是拿在手上也不能发挥其全部威力,但战神却不受限制,什么神兵利器在他手里只会成百上千的发出光芒,是以战神送出的这一件,便相当于他人可用的第二件本命法宝,叫人如何不羡慕唏嘘!
西王母果然面有喜色,没叫旁人触碰,却让的是身边的青鸟亲自来收,足见重视与满意。而后果然也不再追究被冒犯之事,笑盈盈的让人给他们桌添些瓜果仙酿,故渊上神这才放下心来,带着步霄回桌,彼此九天舞重新跳起,仙女们重叠在空中摆出一个“寿”字,引得众仙称赞不断,西王母更是心满意足,宴会又其乐融融的开了下去。
两人才刚坐下,步霄看见张口欲言的故渊上神,截道:“你是不是想说,以后再也不故作姿态,花言巧语了?”
“不,”故渊上神悲愤的喝了一口仙酿:“我想说的是,以后约会再也不能给你撞见了!”
“呵。”步霄被逗乐,刚笑了一声,却听到一阵吸气声,他望了过去,是几个女仙聚在一起,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这边,步霄连忙收了笑,皱起了眉头。
故渊上神注意到这些,叹道:“让你在人前少笑,否则会惹来许多麻烦,我从前是这般说的吧?”
“我本来也不爱笑。”步霄饮了仙酿,因被人盯着,他也不知该看向何处,想摸出桃枝来看,手刚探进怀里,才想起桃枝已经作为寿礼被献了上去,想起那把神剑,步霄问道:“你将我送你的剑转手送了西王母,可是想着我还会再赠你?”
故渊上神知他是想转移话题,这次却不想再如他的意:“我从前说你不要这样笑……”
“我知道的。”步霄接过话头,给故渊倒了酒,用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毕竟,我也不想惹得一身情债,还要累及女仙去轮畜生道。”
此话一出,故渊上神很是震惊:“……你都听见了?!”
“嗯……”步霄却没有在这话题上继续,他沉默片刻,又喝了两口酒,才道:“他们……说我好看。”
“嗯?”故渊上神正等着对方嘲笑呢,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不免有点懵。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好看。”
步霄依稀还记得有一天,一个女仙不知道如何绕过故渊到了自己面前,还未张口便被一个雷劈得冒了烟,然后一个老仙出现,施了个礼,二话没说便扛起人,奢侈的用了神行术走了,步霄被这行云流水的系列操作惊呆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他竟这般吓人么?!垂了垂眼,还来不及感慨什么,听见有人来,便又冷起脸来。
后来他才知道,当日劈晕女仙的正是她的父亲。
“……”
步霄顾自回忆,却不知道此话一出,故渊上神也沉默了。
因为出身特别,步霄身上的一切又都是最顶尖的,所以自他踏出神冢来,就是九天重点关注的对象。回想起他从神冢走出来的那一天,脸上挂着恣意的笑容,齐脚的长发乱舞,步伐洒脱明朗,未曾想,如今他已不复当时心态,天界的人尊他敬他畏他,却没有一个人敢爱他,本该是肆意生长的少年,他却将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一心只想把自己活成最普通的样子。
不引人注目,不张扬不放肆,不存在。
“……我刚刚想说的是,”故渊上神扬起笑脸,拿着杯子碰了碰步霄的:“我从前说的都是混账话,你便忘了罢,从今以后,你想笑便笑,想如何笑,便如何去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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