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离变回凡人还有一点时间,于是他施了个法,让桃枝枝掌心的小龟化了人形,只是瞧着像是魂魄一般,有点淡淡的。
“谢谢你,可我无悔,万年修行,真的很苦……若能觅得一人相伴,便是灰飞烟灭又如何呢?你们不懂,我真的、真的只是太寂寞了啊……”
女妖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和寂然就这样消散在桃枝枝的面前。
桃枝枝小嘴一撇,终于落下泪来:“其实我懂的,花木类修行本就艰难,我的修行时间比她要长很多,修行的苦我懂的……”
“……”其实步霄心里倒觉得女妖说的“不懂”跟修行没有什么关系,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十分自然的替桃枝枝拭了泪——就像小时候她受了伤总要在他这里大哭一场时一样,他习惯性的将她抱住,一只手掌轻轻的在她背上拍打起来。
然而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桃枝枝也没管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我就是不明白,辛辛苦苦修炼万年,没害过人,也没为祸一方,怎么就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是谁的错?”
“不是谁的错,”步霄感觉这句自己能接,便如实道:“不过是天道无情罢了。”
“哇!”这句话戳中了桃枝枝的伤心处,她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天道为什么总是无情,就不能有情一回嘛,天道究竟是什么呀,怎么平白叫人伤心!”
“……”又回答不出来的步霄只得继续拍了拍她的背。
“这样看来,还不如当初就在昆仑山做一棵树呢!要不是为了冲破结界,我才不当神仙呢!”
“结界?”
桃枝枝听步霄问起,便三两下将她在昆仑山的来历讲了个清清楚楚。
“……”
即便时隔多年,西王母寿宴可以算是步霄出神冢以来所发生过的最大的一件事了,自然是记忆犹新,但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随手种下的桃枝竟真的活了!还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他一时感觉有点复杂,也因此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怪不得他对她总是防备不起来,那种莫名的熟悉和想要靠近的亲切感,原来不是无中生有。
这便是了,她开灵智的法力尚且来自于自己,无怪乎静室里的小海兽也很喜欢亲近于她。
“将你种下的那个人……你很感激他吧?若你见到他了,想对他说些什么呢?”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没有他就没有我,这在人间便叫做再生父母,所以若是女的则是我娘亲,若是男的……”
步霄拍背的手一僵,忙将桃枝枝从自己的怀里往外一推,严肃道:“我突然想起怨侣好像受伤了,趁着我法力还未消失,还是先帮他们看看为好!”
说完朝着还在跪拜神仙的凡人施了个遗忘术,便不再管桃枝枝,自己径自走了。
桃枝枝自从被转移话题后,渐渐的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想起江秀民好像是带着沉音去医馆了,遂拍了拍脑袋,一把抹掉眼泪,追了上去。
差点忘了正事啊!
待他们都走了,琴难才慢慢踱步过去,细细想了想他们的对话,都要乐得笑出声来,他懒懒的走到女妖魂飞魄散的地方,想到女妖最后留下的话,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而后莫名接了一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懂与不懂又有何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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