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桃酥去了魔域,桃枝枝便有事无事的往魔域跑,这一点,步霄其实早就是知道的。
也正因如此,从凡间回天后,他仍对桃枝枝管得极严。
从前无意倒也罢了,如今既已上了心,就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他近来都在考虑,要不要效仿季青去老君那里“拿”颗仙丹,将那鼠精度化上天算了。
岂料此番心思还未得出个结果,桃枝枝那边就已经逾时归天且有在魔域厮混度日的趋势!
这还了得?!步霄便决定亲自去捉她。
以他战神的身份,若气势汹汹的进去抓人,难免闹出误会,被解代表天界挑衅事小,被天帝发现端倪威胁桃枝枝生命事大,是以,他只得在魔域外面等她。
谁曾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他气不打一处来,还碰到个黑雾窜出来,观之邪恶,便举手之劳将之消灭了。
却不想那正是从魔眼逃出来的心魔,它感知到强大的神力本是不愿意靠近的,却又发觉其内心急躁空虚,有机可乘,便打算蛊惑控制一番,以作恢复,谁曾想还没开口,便被一巴掌拍散了,于是连忙四下逃逸,却到底实力悬殊,无半点生机,在命绝的最后一刻,它拼尽全力探知到他的内心世界,还来不及惊讶和感叹,便已化作虚无。
其实它想说:这便是传说中的战神啊,魔君诚不欺我!
其实它还想说:你别得意,我一定会回来的!
但其实,它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那厢步霄收完手还觉得意犹未尽,很想揍个什么出出气,与此同时感觉到法力波动,便晓得,是桃枝枝要出来了。
等了会儿,桃枝枝果然走出来了,他刚要伸手便发现不对,出来的人只是个幻影。
只是这个幻影不是假象,确然是从桃枝枝身上投出来的。
他哼了一声,知道是琴难的本事,未曾想两人第一次交锋会在此种情景下,当下也起了心思,有意与他斗法。
只可惜琴难心力交瘁,不愿再多花精力,两人斗了会儿阵,他便收了心思,看着步霄出现在面前丝毫没有意外,还转头对身后的桃枝枝耳语:“便听我给你讲的,无需谄媚折腰,也无需撒娇卖萌,稳住他即可。”
步霄看两人这一亲昵的举动,停下了步子,沉声道:“过来。”
“过……过来就过来,”桃枝枝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小声回道:“干什么这么凶……”
说着看了两眼琴难,对方点了点头,她便往步霄那边挪去。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看见步霄来寻她有点开心,却又觉得他既已拒绝了自己何必多此一举,管她甚多,这不是两厢矛盾么?!
此种矛盾不禁让她想起早前孟婆替她布置约会场景,鼓励她诉说情意,可不久之后她又对自己说,莫要强求,难不成做神仙都要如此反复无常?!
想着事情便行得极慢,行着行着却又突然走不动了,桃枝枝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原是琴难将自己胳膊拽住了。
“你做什么?”
却见琴难收起看客面孔,含情目一弯,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了认真的神色:“我若是偏要强留她,你待如何?”
桃枝枝看他突然变了主意,非常诧异:“留下来干什么,三缺一斗牌么?!”
“……你闭嘴。”
琴难袖袍鼓起,魔力在周身运转,使得周边气流也变得锋利起来。
为魔之人本就是随心,琴难虽然已经困倦,但看着桃枝枝走向步霄,不免想起心魔逃离魔铃花海前与他说了一句话——“无论何等重要,无论何种感情,你一力促成又全力相让,难保日后不会后悔!”
他必须承认,他有点后悔,不过后悔的不是全了他俩情意,而是——三个人的游戏,他必须也要有姓名!
步霄墨发飞舞,显然也有战意。
琴难便将桃枝枝放开,两人往对方面前走了两步,开始对峙。
正觉得自己多余的桃枝枝挠了挠头,却被人从后方一扯,她站定一看,竟然是桃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么好看的大戏我怎么会错过!”桃酥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洞,表明了来处,又搬了块石头变了方圆桌,从身上摸出许多瓜果来,又将耳朵变出来,从耳朵里面掏了两瓶酒……
这一系列操作直把桃枝枝看得目瞪口呆。
“你这准备还挺齐全呢,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出了?”
两人说归说,手上也没停,嗑瓜子的嗑瓜子,倒酒的倒酒。
桃酥拿手当刀,劈开一个西瓜,与桃枝枝对半分食道:“他们俩怎么还不动手?”
“这你便不懂了吧,高手过招,那是能不动就不动!”
桃酥听了纠正道:“你想说的是以静制动吧?”
桃枝枝摆了摆手:“差不多,不重要。”
两人把瓜吃完,那厢还在大眼瞪小眼,索然无味间桃酥想到了原因:“定是气氛不对,少了些烘托,我看戏文里,这种场面通常都有人摇旗呐喊的!”
两人对望一眼,开始挥手大喊。
“打起来打起来,九天因你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