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瑾嘲弄的弯了下唇角,是啊,用情至深,犯贱的情深。
那个男人没有把她的儿子弄死,没有在生前打死她,可不就是在死后,让她用这种方式来演绎情深。
"人。有没有事情?"南风瑾敛起眉眼,遮盖住眼底一切的冰冷。
医生:"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行了。"
南风瑾略一点头,站在病房门口,抽了支烟。
站在一旁的宋巷生透过窗户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原本正在熟睡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蓦然就睁开了眼睛,眼神灼灼的,把宋巷生吓了一跳。让她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一步。
南风瑾掀眸,伸手扶了下她,"怎么了?"
宋巷生眼神顿了下,在看到病床上女人的动作后眸光一阵放大:"她,她想自杀。"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房间里"砰"的一声,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南母将杯子摔碎,虚弱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
"冯筱柔!"门口传来南风瑾暴戾的声音。夹杂着微不可知的颤音。
宋巷生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一把躲过南母手中的碎玻璃,重重的摔在地上,"你想死?!那么想去陪那个渣滓?!"
冯筱柔被他的厉声吓住,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瘫坐在病床上,身上还在发抖:"不,不要打我,世墨。不要打我。"
南风瑾抿唇冷笑:"原来,你还知道,他只会打你!"
那个男人,从精神到身体的折磨了他们母子十多年的时光,在他死的那天,南风瑾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他的母亲也会跟他一样的认为,但却忘记了,如果冯筱柔真的跟他一样痛恨那个男人,她早就该离婚了。
而不是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这么多年。
冯筱柔会在小风谨被打的时候阻拦,会在他被打的伤痕累累,连动弹一下都不能的时候给他上药喂他吃饭,但是……却从来不肯离开。
她不肯走,也不肯让儿子走。
她说儿子太小,走出家门会有危险,所以每一次都给拦了下来。
但是在南风瑾的眼中,这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千难万险,但哪一处都不会比在这个家里,更让他感到窒息。
他的手废了,失去了演奏音乐的能力,世界一片黑暗,等他攒够了车票钱,就逃了。
他想要母亲跟他一起离开,但最终等来的,却只有,南世墨的一顿皮鞭。
那是南风瑾第一次对冯筱柔说:"我恨他,也恨你!"
记忆拉回,冯筱柔整个人还在颤抖。
南风瑾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扳正,眸光黑如点漆,一字一顿的开口:"他死了,南世墨已经死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不会再活过来。"
"在他死后,化骨成灰,我拿去喂了狗!"
"不!"冯筱柔惨然的大喊一声,宛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南风瑾的脸也被溅上。
他没动,就那么站着。
冯筱柔在吐血后,拽着他的胳膊,手掌扇在了他的下颌上。
宋巷生想,她原本是想要扇他的脸,但是没办法做到。
南风瑾伸手揩了下面上的血,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如同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人:"所以,就算你死了,也找不到。这辈子,下辈子,都再没有可能。"
"怪,怪物。"冯筱柔梦魇一般的,指着他,念叨着,"怪物,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
南风瑾的脊背僵了下,除了他自己,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说:"畜生生出来怪物,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么?"
冯筱柔再次晕了过去,南风瑾面无表情的叫来了医生。
"太太还是先给先生擦擦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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