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打这通电话出去,但每当手机点上去之后,就又火速的移开,她在胆怯。
而此时医院里的江君骁还没有醒过来。
江母在病床边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医生说,再多泡半个小时,他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江父站在一旁直叹气,儿子拿匕首逼迫自己松口的画面还近在眼前,如今……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是个祸害,南风谨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我却知道……当初一路带着他在商场上立足脚跟的恩师,你知道,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江父说,"成了南氏集团这座商业帝国建立之初的一具白骨。"
当时的事件不知道寒了集团内部多少人的心,不少人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飞鸟尽,良弓藏",但那又如何呢?
南氏集团依旧如火如荼的上市,上市之后市值一路飙升,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成为四方城的龙头企业,人人能见到这位昔日新贵,都要开始尊称一句"南先生"。
而南风谨那位在南氏集团上市之前上演了高空坠体的恩师,还有谁再敢提及询问?
"咱们这个儿子啊,一意孤行的很,从来他拿定的主意,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次侥幸保住了这条命,可……还有几次能有这样的好运让他折腾?走吧……"江父说,"趁他现在还没有醒,飞机上准备好了随行的医护人员,落地之前,保证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送到国外几个月,等把不该有的心思都消了,再回来……"
江母:"可是,巷生那孩子……"
江父:"我们现在唯一能管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宋巷生,他们没有理由和身份去管,毕竟……他们之间不是一家人。
江母擦了擦眼角的泪,"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江父联系了人,直接连病床一起运到了车上。
次日,宋巷生醒来的很早,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泡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张妈给她冲了杯燕麦牛奶,说道:"这个对身体好,太太还是先喝杯这个。家里的老人说,早晨空腹喝茶不健康。"
宋巷生点了点头,说好。
"先生还没有起床吗?"张妈将早餐端上桌,却迟迟没有见到南风谨下来,便出声问道。
宋巷生顿了一下,端起手边的牛奶,"没有。"
张妈闻言带着几分的狐疑,"先生好像从来……没有睡这么沉过。"张妈自言自语一句后,就想起了张助理的话,"太太,先生他有没有……"
"先生怎么了?"张助理前脚进门,后脚就听到了张妈的话,连忙问道。
张妈顿了下,"这个……先生昨天上楼以后,一直没有下来。"
张助理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匆匆就上了楼。
张妈下意识的想要跟过去看看情况,但是宋巷生……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
"太太,您……不去看看吗?"
宋巷生细嚼慢咽着口中的土司,"我又不是医生,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
她语气寡淡,平静的找不到任何的波澜。
张妈因为她冷淡的态度顿了一下,半晌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个人虽然现在住在一起。但之间终究是产生了还没有办法消解的隔膜。
张助理径直走向了主卧,却没有看到人。
还在张妈顺口说了句:"人可能在太太住的客房。"
张助理闻言这才想起昨天回来后,南风谨直接就来找了宋巷生,于是脚步不停的,推开了客房的门,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动静的南风谨。
"先生?先生……"张助理站在床边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的动静。
张助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他迅速的收回了手,眉头紧锁着,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张妈被他的冷脸吓了一跳,小声的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张助理:"我昨天不是说过让……"话说到一般,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善,他顿了下,这才说道,"高烧,应该是伤口发炎了。"
"伤口发炎?"张妈楞了一下,"很严重吗?先生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张助理:"伤口发炎引起的炎症可大可小,等医生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吧,去倒杯水过来,先把药吃了。"
张妈脸上下去倒水,走出房间的时候跟迎面走来的宋巷生打了个照面。
宋巷生的脚步在门口的位置顿了下,却连看上一眼都没有的,就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太太。"张助理叫住了她。"先生是什么时候高烧的?"
宋巷生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起伏:"或许……是昨天晚上,又或者……更早,也可能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