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轻笑了下,"你是想要我询问一下这孩子是不是南风谨的?还是……想要给你道一声恭喜?你说到孩子……你不是已经给孙家生了个,再多一个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么?"
在她嘲弄着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恩瑞蓦然尖声道:"如果我的孩子在这个时候没有了,而在场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宋巷生脚步微顿,寡淡道:"别人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你能从警局出来,多半就是托福这个孩子,它要是没有了,孙家……日后还会保你吗?"
"孙家?"陈恩瑞走近她,"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区区孙家?我的孩子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上,风谨他会怎么想?"
宋巷生冷冷的看着她,"你倒是够狠心,为了算计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都想出来了。"
陈恩瑞恨恨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洗手间外面开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隐隐的……还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啊!"洗手间内蓦然响起一道痛呼声。紧接着便是呼救声。
厅内的南风谨跟人交谈的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头看上一眼,看到宋巷生安安静静在那里吃东西的时候,心里便会一片的安宁,就连一惯冷着的面孔,也会带着清浅的笑意。
任谁都能看出今日南先生的心情极佳,所有找他攀谈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只是,当再一次下意识的回眸,却没有如愿的看到坐在那里的宋巷生,南先生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视线开始到处的寻觅。
就在他想要伸手拦下侍者进行询问的时候,一人已经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南先生……出事了。"
南风谨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他眼眸猛然一阵紧缩的,拽住了来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南太太,南太太在洗手间,被人推了一把,现在,现在倒在地上起不来……腿上,腿上还有血……"
当他的话说完,南风谨的耳朵蓦然就嗡鸣了一下,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迅速的就已经冲了出去。
不少人都看到南先生在一瞬间大变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
陈恩瑞撑着盥洗台。不敢置信的看着到地上痛苦呻吟的宋巷生。
而刚刚走进来,亲眼看着宋巷生被推倒在地上的两名女宾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扶她起来,却不敢去动手。
当南风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令他目眦并裂的画面。
宋巷生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礼服上带着血,痛苦的呻吟。
当看到他来的时候,眼中慢慢的就溢出了泪光。
"巷生,巷生不怕,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南风谨猩红着眼睛,蹲下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疼……"宋巷生趴在他的肩上,低声说了句。
南风谨收紧了手臂,眼中赤红透着隐隐的水光。
"风谨……"站在一旁的陈恩瑞娇弱的喊了一声,拉了他一下。
南风谨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猩红的眸子冷冷的射向她,陈恩瑞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这般凌冽的颜色,顿时面色有些白。
"滚!"南风谨冰寒道。
陈恩瑞试图解释:"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南风谨如今双手都占用着,不然。他恐怕会真的忍不住,抬手给她一耳光。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救过他,给过他唯一的温暖,南风谨曾经是真的想要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但如今他……想要杀了她!
ICU急救病房。
南风谨看着被神情痛苦被推进去的宋巷生,被护士拦在了门外,"家属请止步。"
南风谨紧紧的攥住了手指,在急救室的门重重阖上的那一刻,他浑身的精气好像也随之被抽光了,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瘫软的靠在了墙上。
张助理来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红色的血迹,眼眸也狠狠的顿了一下。
关于拍卖会上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先生,太太……她不会有事的。"事到如今,能说,好像也就只有这些,单薄的,安慰之语。
南风谨双手插进了头发里,神情一片死寂:"如果孩子保不住,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住她?"
他此刻茫然的,像是无所适从的稚儿。
攥在手中的沙子,他想要留住,所以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可是他好像……越是攥得紧,沙子从指尖流逝的就越快。
面对他的问题,张助理没有办法回答。
他也算是一路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缠,这个孩子存在,或许可以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如果没有了……
而此时急救室内,原本应该已经痛晕过去的宋巷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头顶的无影灯,两三秒后,慢慢的移开,"他,在外面?"
穿着消毒服,带着口罩的医生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宋巷生低声道。
一个小时后,急救病房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