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似是叹息又似咛喃:"你怎么,还在啊。"
她以为他刚才就走了。
毕竟她都说了,想要一个人静静。
两人并肩坐在路旁的木椅上,江君骁说:"当一个女人说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想要有个人陪着。"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痞笑道:"肩膀借你靠,想哭想咬都可以。"
宋巷生抿了下唇,却是浅淡的笑了下,很是不给面子的说道:"我不想哭,也不想要咬人。"
见她笑,他也便跟着笑,"巷生,你知道吗?冰岛就连红路灯都是爱情的形状,你说以后,我们老了,就去那里定居好不好?那里……"
宋巷生听着他带着笑意和憧憬的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君骁,我跟南风谨之间想要离婚,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你如果遇到喜欢的,其实可以……"
她的话成功的让江君骁的憧憬化为泡影,江君骁转过头,"你看,我多久都可以等,你却遇到点事情就要把我往外推。"他说,"宋巷生,我这个人做不得圣人,我就算是知道,你对我感激比爱多,只要能娶到你。我都可以不在乎。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完全对等的感情,我爱的女人,只要她踏出了一步,我就可以把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我不在意。"
他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所以完全对等的感情,不过是在痴人说梦,感情里注定爱的更深的那人,付出的就是要多一些。
他在情场多年,什么样的感情没有见过,多少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一次真正的心动滋味,他既然等到了,那便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幸运。
他自然也会贪心,宋巷生能够再多爱他一分,再多爱他一分,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他们都还很年轻,到相携白首还有很多,很多年。
他是情场浪子,真的动了心以后,也是真的忠情。
宋巷生听着他的话,想要他去找别的女人的话,怎么也没有办法开口了。
好像再这么说,便是对于他感情的亵渎。
江君骁无疑是聪明人,他明白自己比之南风谨最大的优势便在于,他从未曾伤害过她,而宋巷生如今虽然还谈不上有多爱他,但她感激他,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当一个女人没有办法拒绝一个男人的时候,掌握分寸的死缠烂打便是一剂良方。
老祖宗不是都告诉过我们:烈女怕缠郎。
……
南风谨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明霆还在接受询问,南先生透过玻璃朝他轻瞥了一眼,之后,移开视线,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明霆看着屋内明亮的灯光,阴沉的玩起了嘴角。
他不是华国人,又没有十成十的证据,证明他在华国犯案。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南风谨坐在车内,在新城壹号院外,驻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一出警局,便接到电话,宋巷生已经回来了。
南先生靠在车身旁,点了支烟,抽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司机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看了一眼车窗外。
别墅里面的灯都关了。宋巷生睡不着,躺在床上出神了一会儿后,就起身,走到了窗户边,她隐约的好像看到楼下有星星点点的红,定睛一看,是正在抽烟的南风谨。
卧室内是昏黄的灯光,在她开灯的瞬间,南风谨的视线,就已经望了过去。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好像依旧能够看清楚她的轮廓。
宋巷生不知道在窗户边站了多久,直到,别墅外的南先生迈着长腿走了进来,她这才微微回神。
南风谨的身上好像还带着夜色的微微寒意,他推开门,从后面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他唤:"南太太……"
"去洗洗吧。"宋巷生轻声说。
他虽不想要放手,却还是听了她的话,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宋巷生在身后浴室门响起之后,这才转过了身。
夜色中。他照旧如同往常那边,掀开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肌肤紧贴,他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确认她还在他的身边。
"巷生,知道么,今天你肯站出来,替我说话,我真的很高兴。"他说,"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从来他便一直承担着的,是保护者的角色。
无论是以前的陈家,还是一直以来的南氏集团,他都充当了守护神的角色,在所有人眼中,南先生便是不可催的存在,是可以仰赖的存在,没有人会觉得,他也会累,也会倦,也会需要守护。
她明明曾经恨不能杀了他。即使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可却照旧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维护了他。
那一刻,南风谨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跳动不停,目光久久不能从她的身上离开。
"南风谨。"她侧了侧身后,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的位置,"我们谈谈吧。"她说。
南风谨顿了以下后,手臂撑在脑后的位置,目光幽静的看着她,"除了离婚,你要谈什么都可以。"
宋巷生拧了下眉头,因为她想要谈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情。
"你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只能等待法庭的裁判。"她掀开被子,拿着自己的衣服,作势要打开房门,去别的房间睡。
然而在她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的时候,南风谨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去隔壁,你好好休息。"
她有些认床,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不想要她这么晚了再折腾。
宋巷生收回了手。
南风谨弓腰,在她的发丝间落下一道薄浅的吻后,缓步出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