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给他准备点清粥,等他醒来以后喝。"张妈点头,要去厨房的时候,又被宋巷生叫住,"……还是,我来吧。"
张妈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身影,笑了下,太太还是关心先生的。
南风谨持续睡了三四个小时,没有做梦,也没有发病,睡的很好。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沉重感也消失了一些,但是身边却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一切像是梦境,在梦里她来到了他的身边,还答应,在他醒来之前,绝不离开。
"是梦么……"他轻吐出声,却在看到自己怀中的抱枕后,猛然掀开了被子,匆匆下床。
他脚步走的很快,丝毫没有注意到端着清粥的宋巷生,两人在卧室门口撞了个正着。宋巷生手中还拿着东西,就那么直接都泼在了他的身上,那是滚烫的热粥,刚刚出锅,就算是有几滴溅到了她的手上。
都让她疼的直皱眉,而那整碗都倒在了南风谨的身上。
"怎么,怎么样了?去洗手间赶紧把衣服换下来。"顾不上去管掉落在地上的碗,宋巷生匆忙拉着他去洗手间。
南风谨看着被她握着的手指,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听话的跟个牵线木偶似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衬衫脱了,我去给你拿衣服。"宋巷生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沉声道。
南风谨解开了衬衫丢在地上,接过她打湿的毛巾,宋巷生转身要去给他拿衣服,却被他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宋巷生顿了下,"我给你拿衣服,把手松开。"
"让我多抱一会儿。"他紧紧的贴着她,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声音喑哑而低沉。
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脱掉,炽热的胸膛紧靠着她,带着灼烧的触感。
他的一会儿,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宋巷生说:"你再不下楼,我做的粥都该凉了。"
南风谨紧抱着她的胳膊顿了下。带着不敢置信的哑声:"你,给我做的粥?"
宋巷生推了推他的手臂:"我去给你拿衣服。"
热粥虽然多数都倒在了衬衫上,但他的胸膛上还是被烫红了一片,在他穿上衬衫,要扣衣扣的时候,宋巷生拿来的药膏递给他:"涂上这个再穿衣服。"
南先生没有伸手接,就那么眸光深邃的看着她。
宋巷生知道他的意思,提醒他:"南风谨,我们已经离婚了。"
既然是离婚了,那么给他在胸膛上擦药的事情,就不再合适去做。
南先生闻言,眼眸落寞了下,转过身拿起刮胡刀将下颌上的青荏剃干净,没有去擦药。
宋巷生抿了下唇,见状,也只是将药膏给他放到了盥洗台,他手边的位置,"我去楼下等你。"
在她离开后,南风谨刮胡子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半晌后,到底还是挤开了药膏,涂在了身上。
南风谨下楼的时候,张妈看着又恢复了以往风姿的南先生,舒了一口气。"太太给先生煮了粥,先生醒了就先吃点。"
南风谨点头,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宋巷生的身上,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碗粥。
在她的对面坐下,清粥很寡淡,但是吃在胃里,暖洋洋的,像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等他差不多吃完,宋巷生也随之站起了身,她说:"我今天,来收拾一些东西。"
正在喝粥的南风谨胳膊整个都顿了一下,没有抬起头,还保持喝粥的动作,他哑声说"嗯"。
宋巷生上了楼,她住的卧室里还都保持着原样,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
她环视了一圈后,将衣服都摊放在了床上,一个个折叠进行李箱内,化妆台上的东西也逐一挑选着几件放了进去,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
她想,等下楼的时候,告诉张妈让人都处理了也就是了。
当行李箱阖上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关上了一段尘封的过往。
她转过头,目光就对上了靠在门前的南风谨,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宋巷生手边拉着行李箱,顿了两三秒的时间,她说:"南风谨好好照顾自己,你是翱翔九天的龙,该在商场上为你的帝国铺设,而不是独居一隅颓废的活着……照顾好自己,我该走了。"
这里不是她停留的地方。
他眸光深邃幽暗,眼角却不自知的溢出了泪光,在两个人擦肩而过,他依旧冷静自持的,用修长的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拂过眼角,依旧是身形笔挺,面容俊美,似乎不曾伤怀。
有佣人将行李从楼上一路给她提到了车上,张妈站在别墅门口跟她送别。
"太太,一定要走吗?"
宋巷生说:"我已经不是南太太了。"
张妈皱纹遍布的脸上溢出了抹泪光,半晌后,伸出手抱住了她,"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