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渊的表情也难免多了一丝诧异,可是这不足以撼动楚舞儿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们幼时于元宵佳节初遇,他一眼便看出楚舞儿眼中的纯粹与善良。多年后再次遇到,让他确定楚舞儿身份的,不仅是那块芙蓉玉,还有同样纯善的目光。
楚舞儿绝不是这样的人。
采星回答完了,以为能看到楚舞儿的赞赏,谁知,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
未等她想清楚,陆焕已经挥手:“带下去。”
苏绛雪看向白子渊:“你还不明白吗?”
白子渊的脸色有些难看,楚舞儿急切的喊他:“殿下!”
陆焕道:“下一个。”
又一个婢女被带进来,这回没等苏绛雪自己问,陆焕冷声:“侧妃被王妃殴打足有一刻钟,还推入水中,你们为何不早些阻拦?”
那婢女当场入戏:“王妃是端王府正妃,我们怎敢动手拉开她?侧妃也是可怜,被她打了不说,还被她推下水,请殿下和陆大人为侧妃做主啊。”
苏绛雪给她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大胆,当着锦衣卫的面也敢胡说八道。”
婢女苍白了脸色:“奴婢绝没有说谎,王妃难道要凭借身份压制奴婢,让奴婢为你说好话吗?”
白子渊艰难的闭眼,厉声大喝:“够了!”
楚舞儿当即跪倒在地,一抬头,一颗泪大滴滚落:“殿下,不是这样的,舞儿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突然就被人推入水中,醒来之后采月才告诉我,是王妃姐姐推我下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采月浑身一个寒颤,也立刻扑倒在地,只得顶了罪名:“殿下饶命,陆大人饶命,是奴婢不忍心侧妃被王妃欺凌,这才推她下水,又找人作假证嫁祸给王妃的!”
两个婢女一听“假证”二字,当即也全都跪下求饶。
楚舞儿咬牙,猛地站起身指着采月怒喝:“你推我下水没关系,可你怎能这样冤枉王妃姐姐?幸好王妃姐姐没事,要不然,我只能把命赔给她了!”
“都是奴婢的错……”采月一个劲的磕头。
苏绛雪不屑冷笑:“命倒是不用赔,我挨了多少板子,你照样挨一遍就事了。”
楚舞儿浑身一颤:“殿下……”
她长这么大,连个巴掌都没挨过!
白子渊低头看着她,楚舞儿那么柔弱,怎么能挨板子?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此事是采月自作主张,拉下去杖毙。”白子渊道。
“殿下,殿下!侧妃救救我啊,救救我……”采月的声音一路远去,很快没了声音。
白子渊将楚舞儿扶起来,柔声道:“别哭了,本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受人蒙蔽。”
楚舞儿感动的看着他,眼中又一次沁出泪水:“渊哥哥……”
“新婚燕尔,端王竟与妾室如此甜蜜,若是苏将军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陆焕将茶杯上的雾气吹散,轻啜一口。
白子渊正抱着楚舞儿,被他一说,立刻尴尬的放开。
“多谢陆大人查明此事,罪魁祸首已经诛杀,只要王妃不再胡闹,本王以后……也会好好对她的。”白子渊低声说出这段话,心中却更加愤怒,要不是陆焕忽然来,他今夜就射杀苏绛雪这个贱人。
陆焕冷冷的看着他,直将他看的发毛,这才放下茶杯:“这茶并非产自西湖,端王殿下是被人骗了。”
白子渊有些尴尬。
陆焕又道:“买错了茶不打紧,认错了人,可就糟糕了。”
楚舞儿脸色顿时煞白,身子也摇摇晃晃,差点没站住。
“陆大人此话何意?”白子渊疑惑。
“告辞。”陆焕说着告辞,目光却又落在了苏绛雪身上。
苏绛雪莫名有点心虚,他老看她干什么?她已经又把原主的记忆翻了一遍,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陆焕踏出门口又回头,这下,苏绛雪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