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他放松戒备,一个成日&nj;里在皇宫中,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朋友的龙椅上的君王,会对隐藏下身份,和&nj;一个他知道身份的人&nj;通信交流产生兴趣,这也是可以推测出来的。
纪长&nj;衍走到那一步,用了四年。
而获取帝王的信任,将自己的才华,志向,报国之心和&nj;对身体病痛而感到无能为力的感想全都输送到了皇帝面前。
同样的,一个不知晓自己身份却才华横溢,和&nj;自己志向相投的人&nj;,皇帝慢慢对纪长&nj;衍产生好感,和&nj;对对方因为病痛不能为自己效力的惋惜增多,也十分正常了。
纪长&nj;泽咂舌:“这么长&nj;时间……”
纪长&nj;衍没遮掩什么,也许是小时候被纪老爷刺激到了,他对着自己认定的外人&nj;一向是恨不得用上百来十个心眼。
但对着自己认定的亲人&nj;,却是从来不会隐瞒(最多绕过去不说)。
“一开始只是想要多为你们留几&nj;条后&nj;路罢了。”
他得到了帝王的友谊,哪怕那友谊可能十分浅,但只要纪长&nj;衍在大限将至时写下一封书信。
里面表达一下自己不怕死&nj;,却害怕死&nj;后&nj;母亲弟弟无人&nj;照料的担忧。
对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来说,照顾一个十几&nj;岁的少年和&nj;一个侯府的当家主&nj;母那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纪长&nj;衍自己都没想到,一直被他视为需要保护的弟弟,居然能通过自学医术,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从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病痛在消除,力气在恢复时,纪长&nj;衍就立刻调整了计划。
在写信时,他充满欣喜的告知“笔友”,他的弟弟原来一直为了救他而研读医书,弟弟天资聪颖,居然真的找到了救治他的办法。
他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以往的抱负和&nj;理想也可以得到实&nj;现的机会,他感到犹如得到了新生。
满篇的欣喜下,传递的信息是:他的病好了,帝王可以来使用他这柄利器了。
之后&nj;,纪长&nj;衍就得到了金甲卫首领的位置。
他对纪长&nj;泽说这些&nj;时都是简单几&nj;句话带过,但纪长&nj;泽却猜得出来,事情&nj;没有纪长&nj;衍说的那样轻松。
至少金甲卫首领这个位置,据他所知是要考核的。
不光是考核智商,还有反应能力武力值等,称得上是十分危险。
大病初愈的纪长&nj;衍是如何&nj;通过考核的,纪长&nj;泽不得而知。
他此刻是真的心虚了。
拍了拍大哥衣服上的灰尘,低声说:“大哥,是我没有帮上你,我太懒了。”
如果不是他想偷懒,想趁机休息,纪长&nj;衍有他分担,肯定不用这么拼。
纪长&nj;衍回&nj;头看弟弟一眼,眼底闪过笑意:“说什么呢,你年纪小,喜欢玩耍很&nj;正常。”
“大哥我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年,早就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别想太多,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纪长&nj;泽的头。
“你若是真的懒,就不会开那家药铺了,我知晓你对官场没什么兴趣,不要紧,我十分喜欢在官场的感觉,这些&nj;有我。”
纪长&nj;泽难得愣了一会。
对于纪老爷来说,纪长&nj;衍是孽子。
但对于纪长&nj;泽来说,纪长&nj;衍的的确确是个好大哥。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当他明知道自己死&nj;路一条还在为母亲弟弟铺路时,怕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nj;会死&nj;在视为至亲的原主&nj;手中。
如果不是原主&nj;狠毒,毒杀大哥。
纪长&nj;衍给他留下的人&nj;脉,足够原主&nj;平安和&nj;顺一辈子,始终都有人&nj;护着了。
但原主&nj;亲手毁灭了他的富足人&nj;生。
在死&nj;亡前,上个时间线的纪长&nj;衍发觉了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居然会想要杀害他时,心底该有多失望。
纪长&nj;衍见&nj;纪长&nj;泽不说话,把水壶递了过去:“喝点水,一会见&nj;了陛下,一时半会恐怕是没工夫吃喝了。”
周饶令千辛万苦的追了上来:“纪、纪兄,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这些&nj;金甲卫大哥,看上去,太、太严肃,我不敢单独跟他们在一起。”
“你们慢点,慢点。”
纪长&nj;泽回&nj;过神来,立刻不客气的嘲笑起了对方:“谁让你胆子那么小的,我看你不光是得了天元病,你还得了胆小病,等着等着,等我有了空,我帮你治治病。”
“不是,没你这么损人&nj;的,别拍马屁股别拍别拍,行行行,我服了服了,我有胆小病,我们一起走吧,行不。”
纪长&nj;泽一下子就笑了。
当真是笑的跟真正的十三岁的少年一样开怀了。
在知道纪长&nj;衍带了弟弟拜见&nj;,说是弟弟能治疗天元病时,皇帝正靠坐在龙床上,满身都是红疹。
这些&nj;红疹按理说会让他奇痒难耐,忍不住抓挠,但皇帝却硬是能坐的稳稳当当,双手即使微微颤抖,也始终没有抬起来去抓挠脸上的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