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来庆祝和松口气,就被摊贩老板告知,混混们之所以被抓走是因为惹到了纪长泽。
“就是纪爱党家大儿子,他不是拍电影去了吗?今天才刚回来,正好撞见,那些混混想污蔑他,结果他可厉害了,掏出了法律上面的书,说要告他们,反正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我也没听清,他们就被抓走了。”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随便做生意了,但是之前那段“做生意要被政府严查”的时间还是让摊贩们看到警察后心底有点发慌。
因此刚刚警察来的时候,摊贩老板是躲在屋里偷看外面情况的。
“长泽?”
容父容母对视一眼。
比起摊贩老板认为的只是巧合,曾经多次离开山市的他们熟知从车站回到家方向的路线。
哪个路线都没包括小学。
长泽这个孩子肯定是特地绕路过来的。
那么是什么事让他特地跑来呢?
容母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大人的事居然让小辈帮忙:“肯定是他爸妈告诉他了,这孩子一向早熟,想帮我们也正常。”
容父考虑到了别的地方去:
“怎么牵扯到警察局了,他才多大啊,怎么能打官司。”
两人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关注什么报纸新闻。
再加上因为中央点名表扬纪长泽,各大报纸都主要是冲着纪长泽去的,关于容安的报道,因为她本人不在首都,也没像是纪长泽那样留下了金先生这么一个“□□”,报纸上面就算是有关于她的信息也不多。
要发酵的话,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而其他看过电影的人哪怕觉得女主演眼熟,但化妆和没化妆,演戏跟没演戏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容父容母早出晚归几乎不停下,就算是有人有心想问也没好意思在人家这么忙碌的时候打听。
纪父纪母就更别说了。
人家家里正在一堆乱事呢,他们跑过去说“你们知道吗我儿子出息了他真的贼棒”,那怕是等着要毁掉这段十年如一如的友好邻居关系。
因此,两人在感慨完了长泽这孩子真是懂事,就是给他添麻烦了他们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对方之后。
就开始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送出去“避难”的闺女回来了。
而家里一片乱七八糟,他们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工作,又要四处借钱,再加上还要应对那两个糟心侄儿,根本没时间去顾着家里。
安安回去会吓到吧。
这个事要怎么跟她说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是不能瞒着的,瞒也瞒不住,但就怕告诉她了之后,会影响到她的心情进而影响到她上学。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疲惫跟无奈。
人到中年,居然会遇到这样离谱的事。
他们甚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容母还好,容父绝对是最严重的那个。
怎么一下子,他的大哥就变成了那样面目可憎的人,父亲兄弟都不要了,还恨不得像是吸血鬼一样在他身上吸干最后的血。
还有那两个侄儿,容父有着这个年头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毛病,觉得生儿子比生儿好。
当然不是说他不爱他的女儿,但是对着两个侄儿,他一直都是抱着一种“这是我们容家以后繁衍后代的孩子”的眼神去看待。
在这两个侄儿还没表现出那种混混模样时,容父也是很疼爱他们的。
就算是发觉到了他们越来越不像样子,但看在自己是他们叔叔的份上,在两人住在容家的时候,容父容母也都是竭尽所能的去招待照顾。
结果,就得来这么一个下场。
怎么能不寒心呢。
而现在,寒心甚至都不是两夫妻主要要处理的情绪了,因为他们要去处理老人的住院费,和兄弟的扯皮,学校的否定情绪,周围同事们看来的异样视线。
这一切都太难太难了。
如今又多了一样。
要去跟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去解释这一切,并且安抚住她的情绪。
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浑身的疲惫走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门口时,他们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茫然又疑惑女儿的心理准备了,推开门后,却都愣住。
许多天都没干净的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洁明亮,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阳台上挂着他们这些天积攒着没有洗的衣服。
厨房里还传来了熟悉的笑闹声。
“你这样不对,不能这样,那就太难吃了,这道菜怎么可能要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