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泽熟门熟路的开门跟着离开。
眼见驸马出去了,她才对着春竹道:
“你有没有觉得,驸马今日有些喜怒无常?”
刚出门的时候还态度冷淡呢,结果突然一下就热情起来了。
热情的险些让她以为回到了刚成婚那几天。
那几天是江心厌出生以来最幸福的几天了。
虽然得知父皇把自己嫁给一个没功名没家世,只能称得上是一句普通人的驸马时,她心底是有难过的。
但当大婚当日,驸马揭开盖头,看到驸马容貌俊秀,望向她的视线充满爱慕,拉着她的手说她如同天上神女,自己对她一见倾心,如今得娶她为妻,必定终生不弃,一生护她时,那些难过便也烟消云散了。
哪怕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杨妃她们故意选了这样的人家,但只要驸马好就好了。
可后来,驸马也变了。
但如今,他好像又没怎么变。
春竹倒是知道一些内情,她先小心看了一眼墙边,没见到什么人也没能放心,拉着江心厌到屋子里。
左右上下全都看了一遍,才小声道:“公主,奴婢有个想法……”
在给力的神队友春竹与江心厌说悄悄话的时候,纪长泽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昨日,三驸马和五驸马约他去天河楼听戏喝茶。
天河楼是京城里最贵的酒楼,原主去过一次就惊为天人。
不是因为唱戏的有多好,也不是因为饭菜茶水多好吃,主要是有金钱滤镜。
毕竟一壶茶就要五十两银子,喝起来自然是充满了膨胀。
天河楼驸马们去的次数不多,所以每次原主都格外珍惜这个机会,去的路上也是欢欣鼓舞,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亢奋。
但纪长泽嘛……
天河楼离着纪家还是有点距离的,他走了两步就懒得走了。
“这天实在是热得很。”
他对着五驸马的小厮马英说:“还未走几步,我身上的汗便一层一层的了,要不我今日就不赴约了。”
马英愣住,怎么都想不到九驸马居然会没走两步就爽约。
去天河楼吃饭的机会这么稀少,九驸马居然会不去?
纪长泽却没去看他脸上神色什么样,只自顾自的吩咐着:
“你替我与五驸马道个不是,就说天热,我身子虚,实在是走不了几步路,让他今日与三驸马好好玩。”
眼见纪长泽说完了果真转身就要回去,马英急了。
别人不知道,他身为三驸马的心腹却是清楚的,他主子和五驸马哪里是聚会,分明是要引九驸马来看笑话。
九驸马不来,那今日这个场子还有什么意思。
“驸马爷,您先别忙着走啊。”
马英赶忙的就上前去拦着了:“三驸马与五驸马可是特地做东请您,您不去多可惜啊。”
纪长泽用手做扇子,像模像样的扇着风,一脸虚弱:
“我也想去,可这天实在是太热,下次吧,下次。”
马英眼见自己都这么说了,一向很给其他驸马面子的九驸马居然还是不愿意去,傻眼了。
那天河楼的酒席都订好了,也包下了二楼好让九驸马见识见识,光是这包下二楼的银钱就上了千两。
结果钱花出去了,正主却不到,若是就他一个人回去,他非要被自家主子扒了皮不可。
马英现在也顾不上摆出那副“我是三驸马身边亲信我很倨傲”的模样出来了,连连对着纪长泽赔笑:
“不然,奴才找辆马车,您坐着马车去如何?”
纪长泽听了,仿佛要立刻点头答应,点到一半,突然迟疑下来:
“算了吧,这天本就闷热,若是坐在马车里,那马车本就窄小,坐在里面还不更加闷热了,你们驸马不怕热,每每相聚都是坐轿子,我可怕热的很。”
马英心中鄙夷,觉得这九驸马果然是平民出身,都当上驸马了,居然还这样没见识。
夏日世家公子们都是乘轿,要是真的闷热,他们怎么可能坐轿子。
他自觉自己比九驸马更有见识一些,声音又恢复了一丝骄傲:
“好叫九驸马知晓,我家主子虽是乘轿,但轿中都放着冰盆,不光不热,轿内还十分凉爽呢。”
出身乡土的九驸马果然被他的话震住,惊讶的睁大眼问着:
“咦!是吗?!竟还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