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临海活了二百五十年,从来没收过徒弟,这次出门在外碰上敬年思这个灵根还算不错的小弟子他还很是高兴了一番。
毕竟凡人不都讲究一个开门红吗?
他第一次收徒就收到这么一个灵根不错的,以后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结果还没高兴几天,正畅想着五百岁以后被徒弟奉养的老年生活呢,小徒弟就搞成这样了。
十四岁的小孩,没了一条腿,没了一条胳膊,脸上毁容,血流不止,这还是个女孩子,先不说活下来之后她要怎么生活,就光是现在活不活的下来就是个问题。
因此则临海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这三天他始终坐在小徒弟床边,为她输送灵力,本身就疲惫不堪了,还要听着这些弟子们跟鸟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简直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给缝上。
可他不能。
这要是在自家宗门里他还能发火,出门在外带着一群小孩,他就是一头领头羊,只能压住怒意,深吸一口气,强作稳重。
手上的灵力一边输送不停,视线一边落在了旁边的严湘凤身上:“年思受伤,本就是我真火宗自家事,这几日多谢天云宗几位停留帮忙,既然天云宗是来游历的,我们今日就此别过吧。”
他没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用的肯定语气。
严湘凤喜欢她师兄,为此争风吃醋牵连敬年思,如今真火宗的弟子说亲眼看见敬年思是被人推出去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严湘凤。
毕竟他们真火宗的弟子每一个都很喜欢敬年思,小师妹长小师妹短的,真火宗是出了名的男子军团,这一代的年轻小辈里压根就没女弟子。
最年轻的女子还是和则临海同辈份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师妹,这群小弟子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
就算不是严湘凤,那推了敬年思的人也绝对是他们天云宗的人,让一个害了敬年思的毒蛇跟在身边,则临海才没有那么傻。
万一要是那人又害人呢。
则临海虽然话说的漂亮,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这是我们自家事,不要你们管,请赶紧滚蛋。
他们虽然是小宗门,但也没到了自家弟子都被害了还要跪舔的地步。
严湘凤却不肯走。
“这附近有魔修肆虐,我等天云宗弟子虽辈分不高,却也个个都是融合期,如今敬年思受伤,你们也不好赶路,不如和我们同行。”
她这话是好意,可因为她那一向硬邦邦的说话方式,顿时就惹的真火宗的弟子怒意更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火宗虽然是小宗门,但也不会连个融合器都没有。”
“分明就是你害的年年,现在倒是还摆出一副为了我们年年好的样子出来了。”
真火宗弟子这么一说,天云宗弟子们也生气了。
“你们讲不讲理,严师姐是好意,你们非要这样曲解吗!”
“她对年年能有什么好意?之前不是她针对我师妹吗?现在我师妹被害成这样,倒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想留下来害我师妹。”
则临海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再次吵成一团,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要不怎么说带着小辈们出来赚钱,呸,历练是苦差事呢,小崽子们一个个的毛还没张全,热血上头一点就炸,修为不高嗓门挺高。
看着他们越吵越厉害,则临海真的想拍桌子了。
好在正在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时,门外的小厮跑了进来,悄悄对着悄咪。咪站到了远处,生怕小仙师们打起来殃及池鱼的西于家主说了纪长泽又回来的事。
西于家主皱眉:“他还敢回来?”
“是,看门的下人说,那位仙……那骗子口口声声他能治好小仙师,因为他说的太过笃定,看门的人不敢直接把人赶走,便进来禀报您,请您做个定夺。”
还做什么定夺。
面前吵成一团的小仙师们可是真真的仙师。
毕竟他们才在这里住了三天,就拆了五个凉亭,三栋屋子,打碎了花园的地板砖八十九块。
上次两个不同宗门的小仙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就在池塘边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招式打歪了直接打在了湖面上。
之后湖面上就飘起了一条条死鱼。
虽然那些鱼是老家主养着观赏而不是用来吃更加不是用来打的,但因为这件事,这两个宗门觉得过意不去都给了他玉珏,西于家主还是觉得很划算的。
武力值在这里,说他们是假的西于家主都不信。
这些小仙师都说了纪长泽是假的了,那肯定是假的。
“别管他,一个骗子而已,我都没跟他计较,他倒是好意思又上门了。”
小厮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看到这些小仙师们又要打起来了,抽了抽眼角,犹豫着小声询问:“可他说的信誓旦旦,说是能治好小仙师,小的想着,他若真的是假的,知道这里有真的仙师,怎么会有胆子来蒙骗仙师们呢?”
西于家主一想也是,正犹豫着,旁边坐在床边,恨不得把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都丢出去的则临海微微动了动耳朵。
“既然他说可以治,那就让他来。”
西于家主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听到他说的话后有些迟疑:“可小仙师们说他身上没有灵力,就是个骗子。”
“无妨,让他来试试。”
反正现在敬年思都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西于家主见是仙师开口,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小厮出去将人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