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说了,这笔钱我们不是给你们的,我们是想要捐献给你们先生书院的,先生清贫,又不肯收束脩,建立学堂定然是囊中羞涩,他愿意尽绵薄之力,让先生把学堂建设的更好一点,为天下学子谋福利。
这事一出,家长们一个个都好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也不发愁了,也不纠结了,一个个都开始收拾钱往张家送。
纪先生不肯收束脩,捐献给学堂的钱他总不好不收吧。
他们舍不得自家孩子吃苦,那把吃苦的环境改造一下不就得了。
只要钱到位,环境改善还不是轻轻松松。
张元文张元武深谙纪长泽精髓,一边说着不要不要,一边又在推拒之后将钱收下。
顺带还一人打了个收条,两边一人一份。
面上还相当为难的说着:“先生一向是不喜财帛,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收下,今日先把数目记下,等到我们回去,先生若是收下用来建造书院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他不肯收,我们便会按照记录下来的这些如数奉还。”
可别还了,赶紧收下吧。
钱是小事,我们家孩子可不能吃苦。
明明是自己个送钱,诸位家长却比谁都要着急。
纪先生可千万别不收下,可一定要收下这笔钱啊。
从古至今,被人家求着收钱的,纪长泽还真是头一个。
这件事就是他授意自己学生去准备的,他怎么可能不收下。
张元文张元武走的时候是骑马轻装上阵,回来的时候却是跟了一个车队。
小县城里大额银票兑换不出去,他们这一箱子一箱子里装着的可都是钱,连带着一些家长赠送的炭。
这一路上可算是招摇够了,也幸亏他们雇了镖局的人跟随,要不然说不定还能让人家黑吃黑了。
到了地界,张元文张元武让人把箱子抬进去了,才进去拜见老师。
纪长泽老神在在的坐在上位,眼神瞥了一眼箱子,问了句:“弄了多少钱回来?”
张元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掏出账本子递了过去,嘴里亲昵的抱怨着:“您想挣钱还不容易吗?不说别的,就说那火锅方子,若是要卖,怎么也能卖一大笔钱,更别说还有陆陆续续别的东西了,偏不肯自己挣,我和元武运这么些钱回来,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
“自己挣太麻烦,也不符合我这视钱财如粪土的性子。”
纪长泽十分厚颜无耻的夸完自己,翻看了一下账本子:“诶唷,还有人送了木料来啊,这可真是好,我之前还在发愁我们这边木头不合适建房子呢。”
张元武也忍不住翻白眼了。
“老师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成吗?整得好像您多爱占便宜一样。”
“有便宜干什么不占?人活着啊,别做坏事就行了,这你情我愿的事,他们给了我钱,我高兴,学堂建起来了,他们高兴,一份钱,得来双份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张元文张元武:“……”
“您知道我们用的什么法子??”
“就你们俩那小脑袋,除了这个法子还能想出什么来。”
纪长泽把账本放在一边,舒舒服服的喝了口茶:“行了,等到书院建立起来了,立块碑,把这些人都捐赠了多少钱,多少东西都给刻在上面,人家乐意给钱,咱们就投桃报李,到时候我这学堂建立起来了,他们这名声也就起来了。”
张元武十分不客气的戳穿了他:“您确定您不是想着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有更多人再来送钱送东西,就为图个好名声吗?”
纪长泽咂咂嘴。
“也是有这么个想法的,不过我可没让他们送,他们要是上赶着非要送,那我能怎么办,诶,这些权贵人啊,就是想得通透,一个个都很舍得掏钱,你说人家都掏钱了,我能不收吗?不能啊!不然那不是伤人心吗?”
张元文张元武:“……”
无论和老师相处了多久,又从老师那学到了什么。
此刻,两人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觉得纪长泽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其的认知下限。
老师真的是,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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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着吧,纪长泽心心念念的书院还是开始建设了。
他亲自画的图纸,亲自监工。
有钱了,想盖多大就盖多大。
更何况这村里的地皮还便宜,纪长泽教导出俩举人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县太爷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一听说他这位教导学生厉害的先生要建学堂了,高兴地恨不得自己买下地皮给他送过去。
县太爷不高兴就怪了。
纪长泽在县里建立学堂,到时候学堂里面出了什么秀才啊举人啊甚至进士,那可都是他的功绩。
这位之前就能教导出俩十岁举人出来,以后还不一定多厉害呢。
因此纪长泽地皮买的顺顺利利,价格便宜不少不说,还附送了一大片地方。
他不嫌大,地皮开工就让人开始搞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