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文苦笑一声:“别想太多了,书院只是念书的地方,若是有幸能进去,好好苦读便好。”
他心里其实也是觉得书院中恐怕会有欺凌现象出现。
但他也打定了主意。
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是被人嘲笑,被人捉弄,要是真的能够在书院学下去,他一定要咬牙死撑,若是读不出去,父母的心血,这些年的苦读就真的是白费了。
一夜安然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张之文就睁开了眼,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心里始终装着事,一会是想着考进去之后要怎么做,一会是想着若是考不上他该如何回去面对亲人殷切视线。
一行人被带入到了书院操场上,上面已经摆好了桌椅笔墨,众人小心翼翼入座,张之文自然也是如此,他有些局促的坐下后,才抬眼观察四周,首先看见的便是坐在最前面面对着他们的年轻人。
他穿着灰袍,面容俊秀,怀中正抱着个小婴儿哄着,旁边站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虽年纪小,瞧着却一身风度,正低声跟那抱着婴儿的年轻人说着什么。
奇怪了,这不是考场吗?为何那人会抱着婴儿来,居然也没人说什么。
张之文是之后才知晓,抱着婴儿的正是这书院的山长纪长泽,他怀里的是纪家千金,旁边站着的,自然就是那两位十分有知名度的小举人了。
钟声响起,试卷被监考人发在桌子上,张之文深吸一口气,仔细的看起了试卷,粗略看了个大概后他松了口气,这上面的内容的确是基础的,看来他可以考进去。
纪长泽抱着自家乖女儿哄睡着了,才抬头仔细观察满场考生。
他眯着眼盯着张之文看了会,偏过头对着俩徒弟说:“看那个,穿打布丁月色衣衫,头上用灰布绳的那个年轻人。”
张元文张元武看了过去,没看出个什么来:“老师,他怎么了?瞧着挺正常啊。”
“他看着是个心思缜密的,下笔时也自信满满,风度看着也不错,目测是个好苗子,若是考进来了,你们好好和他打交道,要是真的聪慧,我就收他做三弟子。”
张元文张元武恍然大悟。
张元武问:“老师你之前不是说教学生太麻烦,不想再教了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对啊,教学生太麻烦了,所以我不教。”
纪长泽相当的理直气壮:“我收弟子,你们教师弟。”
张元文;“……”
张元武:“……”
纪长泽将女儿交给他俩,自己起身去溜达了一圈,回来还挺感叹的:“这个也姓张,看来你们果然有缘分,交给你们果然没错。”
俩徒弟:“……”
张之文刚才埋头写字,倒是没注意有人来看过自己,一气呵成后,重重松了口气。
等放下笔,检查完了之后,他正准备再检查一遍,就发现远处的树林子里,正有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见他发现了,当头的那个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之文心里一突。
他猜到了这些是那些权贵子弟了。
如今瞧来,果然是不怎么友善。
只希望他们能别太过分。
张之文顺顺利利的入了学,在高兴地同时,也提防着那些权贵子弟们做点什么,但让他安心的是,这些年纪还小的师兄们只除了碰见瞪他两眼,其他的倒是从没做过什么。
他依旧小心谨慎,在迎来入学后的第一场考试后,成绩下来,张之文位列第二。
神奇的是,在他考上第二后,那些权贵子弟们态度大变,见了他还笑眯眯和他打招呼,弄得张之文一度胆战心惊,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陷阱。
他可是早就听闻,越是家中有权有势的人家,就越是不将普通人放在眼中,毕竟他们家中有人罩着,就算是捅出天大的事来,也未必不能兜好。
这些小师兄们之前分明很排斥他,如今态度大变,恐怕是真的有阴谋。
不光张之文这么想,书院里的一些寒门子弟心底也有些害怕这些小师兄会干什么。
毕竟从张之文进学以来,这些小师兄们看他就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尤其是上体育课的时候,总是会用着挑剔的视线打量着张之文,然后再一脸嫌弃的收回视线。
明明其他人也和张之文一样是寒门学子,就从未见过他们如此那般。
胡思乱想的时候,考了第一的小师兄出去一趟,带了一堆吃的回来,还亲自送到了张之文跟前,张之文看着面前的大鸡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吃。
万一……上面撒了泻药呢。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问为什么小师兄们好像都很不爽他,是否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师兄们。
刚刚考了第一的小师兄洒脱一笑:“没有,就是见山长好像很欣赏你的样子,他们怕你抢了我的第一,这样我就不能出去给他们带东西了,毕竟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山长规定出去的学生必须自己回来,你身子骨看着不行,也带不回太多东西回来给大家分着吃,他们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你也不用难过,好好上体育课,多练练体力,他们自然就会喜欢你了。”
做足了被嫌弃准备的张之文:“……”
他苦思冥想,胆战心惊这么久,结果就这?就这??
说好的嚣张跋扈纨绔权贵竟然是……一群只想着吃的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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