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又要挨骂了。
想到自家师父恨铁不成钢的注视,她顿时觉得沮丧不已,正等着挨骂,头顶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
“你不知也好。”
这话似是自语,又似是在对她说的。
总叫人难以放下心来,当做全然不知,或是全然不问。
蔚秋不解地望着那双黑眸,月光为其渡上一层保护膜,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秋。”
眼前的男子忽然开口,将她吓了一跳。
“我,我在。”
下意识地应完这句话,蔚秋便窘迫地将头埋进披风里,闷声说:“师父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趁着眼下月黑风高,说一说?”
刚说完,她便觉得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抬头就对上自家师父审视的凝望。
“月黑风高?”
且不说这词略含贬义,当下这月亮,虽然残缺,却也亮得很,实在当不起这四个字。
但见小徒弟羞愧得耳朵都红了,燕不虞也不好怪罪,只能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阿秋,我有一个仇,非报不可。”
仇?
蔚秋下意识抬起头,听见他继续说:“还记得泯心崖吗,我当年便是陨落在那里,只不过运气好,发现那里有一处通往凡界的暗道,可惜没保住肉身。”
“莫非师父是……十年前陨落的?”
“不错。”
这个肯定的回答,忽然让蔚秋想明白了很多事。
就好比……
第一次救她的那道通天红光,竟真的是师父!
这件事,连师父都不知道她已经通晓,只是……失去了肉身的师父,后来又去了哪里呢?
蔚秋继续听他陈述过往:“后来,我遗失了镜墨戒。为了重塑肉身,也为了寻找镜墨戒,去了很多地方,最后成功重塑了肉身,却并没有找回镜墨戒和镜墨。”
“我曾一度怀疑是镜墨带着镜墨戒叛逃了,否则我不会感应不到镜墨戒的位置。好在你将镜墨戒带回来了,也解了我多年的疑惑。”
“所以……”
蔚秋困惑不已地问:“师父您当年……到底是因何才感应不到镜墨戒的存在?”
“因为当年陨落前的大战中,镜墨戒替我挡了一击,险些破碎,镜墨也被逼无奈,不得不离开镜墨戒,独自寻找我的下落。”燕不虞道。
戒指若承受不住戒灵的灵力,崩坏的速度会更快,镜墨离开镜墨戒,是明智的选择。
也是因此,所有捡到镜墨戒的人都以为它是个连观赏的价值都没有的破石头。
殊不知,里面可是装了师父所有的家当。
蔚秋暗道一声‘有眼无珠’,便摘下黑戒,好奇地反复打量,最后被一只大手握住:“阿秋。”
她闻声抬起头,对上一双凝重又略带忐忑的目光。
“你觉得……我该不该报这个仇?”
这话着实问倒了她。
蔚秋低眸沉思了半响,抬头问:“会死吗?”
“也许。”
“可有把握?”
“五成。”
燕不虞答完,又改口道:“不过我心法即将大成,届时若不出意外,便有十足的把握。”
这话无疑是一颗及时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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