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帝景环顾一周,疑惑道:“章掌柜呢?”
“他出去办事了。”云晚意顿了顿,将方子的事大致说了说,解释道:“那方子必定出事。”
“不想连累德善堂,只能辛苦章掌柜和王德发连夜出去收尾。”
“他们失职,辛苦也是应该的。”帝景看着她手中的空盆子,故作疑惑道:“你不住在这,打水做什么?”
“我……”云晚意想了想,改口道:“一个朋友估计染了瘟症,挪在这养病,别人不好靠近,我来照顾几日。”
常景棣清楚,瘟症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免得别人好奇上楼瞧见苏震天。
闻言还是故作诧异,道:“瘟症,那你岂不是也危险?”
“我已经找到解决的法子。”云晚意不想他继续问下去,话锋一转,疑惑道:“这么晚了,帝公子前来有何时?”
常景棣顺势转变话题,指着腿随口道:“不知为何,今日我这腿疼的厉害,想来拿点止疼的药物。”
云晚意放下盆子,蹙着眉上前两步道:“我给公子瞧瞧伤处,你这几日没骑马或者大幅走和跑吧?”
帝景早就停药了,每隔一日施针排毒,不可能无故出现大疼的情况。
常景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委屈:“上回你警告过,我十分谨慎,哪里还会违背?”
他的伤处恢复的很好,早就愈合,只是先前被其他大夫的治疗法子摧残狠了,那道疤痕分外明显。
至于其他,肉眼看不出什么。
伤口无碍,难道是毒性再发?
云晚意索性就着蹲下的姿势伸手把脉。
常景棣从外边来,手凉的很,云晚意温热的小手刚搭上去,刺的忍不住往回缩了一下。
常景棣意识到这点,收起手道:“我的手凉,稍微等会,别冰着你。”
说着,又吩咐惊蛰,道:“去打点热水来。”
“没事。”云晚意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腕,道:“把脉而已,适应一下就好了。”
云晚意的手很瘦,却软的不可思议。
带着温热的小手浅浅点在他的手腕,她瓷白纤细的手和他粗大的手相映,有种别样的氛围。
他再三克制,才忍住伸手握住她柔荑的冲动。
常景棣面具下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真好,还有两个月,她就是他的了!
云晚意丝毫不知常景棣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帝景,垂着眼眸仔细感知他的脉搏。
越是把脉,她的眉心就越是拧巴着。
脉象和先前几次把脉一样,并无异常,这就奇怪了,伤口没情况,脉象没情况,帝景不可能无缘无故觉得腿疼。
难道,是她医术还是不够,不知这附骨之疽的后症?
也不可能啊,师父当日教的十分细致,后症说的明明白白!
云晚意仔细想了想,抬头问道:“公子这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常景棣正带着笑意看云晚意,她冷不丁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常景棣没来得及做好表情,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比平日多了几分呆滞:“啊?”
云晚意没错过他露在外边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
不是说腿疼吗,还能笑得出来?
云晚意眉心都要堆在一起了,压下怀疑重复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常景棣收起笑意,故作思考后道:“午膳后。”
“时间不长。”云晚意微眯着眼,道:“暂时没看出病症所在,无法开方子,要不公子先忍忍,若明日再疼的话,我再行诊脉。”
“也好。”常景棣本就不疼,只是找的借口,轻松应下:“那我明日来找你。”
“明日的话……”云晚意有些犹豫,在苏家巧遇镇北王,镇北王说太后要见她,定在明日。
这进宫的事,谁知道什么时辰能出来?
“明日时间不好定?”常景棣微微挑眉,疑惑道。
他这一挑眉,和常景棣的眉眼极为相似。
云晚意恍惚了一下,才道:“明日约了别人,若公子不着急,可以早晨再来。”
“我今晚在这守夜,明早才会离开。”
“那我也在这儿住吧。”常景棣指了指二楼:“最后面那间屋子,章掌柜当初说给我留着。”
“万一我半夜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找你帮忙。”
铺子是他给的谢礼,连拒绝的话,都给云晚意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