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激怒了陛下,搞不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们要的是权力,他们不想要一个残破的朝堂,所以崔呈秀也很担心。当然,如果事情出在别的地方,他会幸灾乐祸
可是如果事情出在了都察院,鬼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来
余懋衡依旧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崔呈秀,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的说道:“我们能阻止吗?阻止了一个李茂,还会有其他人。我们能做的只是上书表明我们的态度。”
“你回去之后,马上让大家写题本。由我看过之后统一送上去。马上就去写,基本的内容大家看着写。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东林党是奸党,是以高攀龙、孙慎行、邹元标和杨涟为首的奸党,之前的案子他们也有牵扯,这一次逼迫陛下,是因为他们心中怨愤。”
心怀怨妄,这可是一个大罪名,而且是扣上就摘不掉的罪名
崔呈秀看了一眼余懋衡,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没想到余懋衡居然下手这么狠,心里面也有了一些警惕。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于是崔呈秀连忙站起了身子,躬身说道:“都堂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轻轻的点了点头,余懋衡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行了,你们去吧!”
几个人走了之后,余懋衡的脸色也就缓和了下来。
沉吟了片刻,余懋衡自嘲的笑了笑,喃喃的说道:“哪有那么多对错,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如此而已。”
对于自己的立场,余懋衡早就站稳了,他现在是徐光启这一边的。
在事情刚闹腾起来的时候,余懋衡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为此还特意去拜访了徐光启。在这个时候余懋衡自然不会动摇,他需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所以李茂的话动摇不了他。
在这一段时间和徐光启他们的接触之下,余懋衡还真的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尤其是研读了李贽的一些书之后,他的心里边还真的就有了一些想法。
原本研读李贽的书,为的就是装点一下门面。毕竟自己站这个立场,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岂不成了笑话了?
所以余懋衡非常认真的研读了李贽的书,结果有一些陷进去了,他发现只要抛掉了旧有的东西,李贽的思想还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只不过有些东西大部分人不敢说出来罢了,只有李贽敢说。
并不是以前没有人想到这些,余懋衡越看越觉得赞同。
比如李贽说现在的孔孟之道已经不是原本的孔孟之道了,全部都是后世的著述,没有人知道圣人当时是为什么说这句话,也没有人知道当时圣人是怎么想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后人的记载,其中有多少歪曲和曲解,没有人知道。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理学和心理学在很多问题上的解释是不一样的,甚至现在和前朝的解释也是不一样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些都不是圣人的学说,也不是圣人的想法,全部都是后人穿凿附会的。
这些,读书人不知道吗?
不,读书人都知道。只不过他们需要在这杆大旗下做事,所以他们都要维护这个东西。
只有李贽把这些东西翻了出来,甚至李贽还进一步提出,圣人也不是都是圣人;即便在某一个地方,他是圣人,但他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
世上没有万世之法,也没有万世的圣人。
余懋衡在心里面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因为他的立场就是这样的,所以他让自己的心里边也接受了这个立场。
这就是两个学派的斗争,从古至今,学派的斗争都是你死我活的。
无论是黄老师学与儒门的斗争,还是更往前的百家争鸣,哪一次不是血淋淋的?
所以余懋衡下起手来也狠,因为一件事情开始了,那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余懋衡也站起来身子。
他准备去写题本了,要写一份漂亮的出来,所以要好好斟酌一下,这件事情不能出差错。
紫禁城,乾清宫。
朱由校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魏忠贤,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说有人要到午门跪谏?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甚至已经开始串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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