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看了一眼逮捕文书,后面扣着巡查司的大印。
他抬起头巡视了一圈,缓缓的说道:“可是有人弹劾我?”
要知道廖忠这里也有通政司的通驿,知道他们就是玩奏折的。密奏制度出来之后,廖忠一直在担心手下有人弹劾自己,不过他也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为手下早就被自己给喂饱了,他们敢弹劾自己,那就等于把他们也全都给搭进去了。
陈四海看了一眼廖忠,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这个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何况你现在担心自己比较好。”
“把他的官服扒了、官帽摘了,带进来,本官要现在就审问。”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四海直接走进了知府衙门的大堂,坐到了主位上。
同时,陈四海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二堂,知府衙门的其他人你们来审。如果他们愿意供认廖忠,且有实际证据的话,算他们揭发有功。”
“朝廷认罪的时候,会看在他们揭发有功的份上,对他们减轻罪责。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心里有数。”
“是,大人。”几个人连忙答应了一声便下去忙了。
廖忠再一次被带到大堂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知府的样子了,被押着直接跪在了大堂之上。
看了一眼廖忠,陈四海说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如果你自己说的话,算是你主动交代,等到大理寺审问的时候,或许会给你从轻发落;否则的话,你也知道下场不会太好。”
听了这话之后,廖忠抬头看着陈四海,直接就说道:“我自己交代。”
事实上在被抓的那一刻开始,廖忠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当今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前些日子北京杀了多少官员?
那可是连自己都只能仰望的大佬。
京城六部衙门全都被清理了一遍,据说午门外血流成河。
听到自己能够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廖忠果断的认罪,丝毫没有侥幸心理。廖忠愿意把做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只求能留自己一条命。
陈四海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丝毫不感觉意外。像廖忠这种人,怕死怕的要命,他不可能放过减轻罪责的机会。
陈四海说道:“那你说吧。”
同时,他对一侧的文书点了点头说道:“你负责记录。”
事实上,无论是大明朝,还是后世,贪官一旦被抓之后都会积极配合调查,很少有那种死扛的。
因为他们心里面很清楚,你越是死扛,你死的越快。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当今陛下已经杀了那么多贪官的前提下。
廖忠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情全交代了。
从他到洛阳为官开始,他是怎么样被腐蚀掉的,是怎么样被福王府给拉拢的,是怎么样为福王府大开方便之门的,同时是怎么样贪污受贿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了,没有丝毫的隐瞒。
当然了,廖忠主要也是有倾斜的,把主要的罪责都推给了福王,他自己就说的比较轻微了,最大的罪责也就是贪污受贿。
陈四海静静的听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同时心里面有一点遗憾。
通政司不能够给这些人判刑,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尽兴。否则,这样的人按照太祖时期的律法,直接就应该剥皮充草,然后直接悬挂在衙门的门口旗杆子上,为后来者诫。
自己家的顶头上司,那就是妥妥的太祖皇帝的支持者,认为所有贪官污吏都应该按照太祖皇帝时期的律法严惩。
贪污四十贯以上,全部剥皮充草,然后悬挂于衙门口的旗杆之上。让下一任到这里做官的官员没进衙门之前,就看到他上一任的尸体。
当然了,也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只剩下人皮,里面已经全部充满了稻草,在衙门口的旗杆之上随风飘荡。
对于廖忠把责任推给福王,陈四海没有说话,因为到时候可以抓了福王之后相互印证。
这个廖忠摆明了是以为自己不敢抓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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