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狐疑的盯着她,视线一转,又朝寒露看去。
寒露和云晚意如出一辙,也垂着眼眸。
太后最终没发现什么,收回眼神道:“哀家不喜欢旁人动哀家的东西,有事邱天和桂芬会处理,不需要你帮忙。”
“是臣女多事。”云晚意退后两步,道:“太后娘娘息怒。”
恰好这时,邱嬷嬷端着茶水进来,眼瞧太后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榻前给太后塞了个软枕:“太后娘娘,奴婢失职,请您责罚。”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顺势靠在软枕上,蹙眉道:“林逸不是说哀家的病日渐好转,皇帝还找人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千金贵体,不能有闪失。”邱嬷嬷低声解释道:“云大小姐医术不错,您且试一试。”
太后眉眼间带着不耐,朝云晚意挥挥手:“吃了这么些药,还夹杂着林逸给的法子,哀家实在是折腾够了,诊脉就不用了,你回去吧。”
“可……”邱嬷嬷咬着牙,低声道:“太后娘娘,您梦魇夜游越来越厉害,可见并未好转太多。”
“休息不好,整个人憔悴,正气不足,邪气入侵,长此以往怎么行呢?”
太后犹豫了一瞬,再看空荡荡的内殿,也动摇了一瞬:“云晚意,前些时日,你的手不是为给镇北王采药而冻伤了?”
“回太后娘娘。”云晚意规规矩矩回话道:“臣女的手已经大好,诊脉不是问题。”
“那好,你给哀家瞧瞧这夜游的症状是怎么回事。”太后伸出手腕,道。
云晚意见状,应了声是,拿着丝帕搭在太后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诚如邱嬷嬷所言,太后的脉象虚的厉害,正气不足,邪之所凑,气虚而阴盛。
且脉象中,隐约有中蛊的痕迹,很是轻微,若不细辨,和风寒阴邪有些相似。
云晚意让太后双手交替,再度把脉,边问道:“敢问太后娘娘,最近是否食欲不振,食少而吐逆上行?”
“是。”太后拧着眉头,道:“自打上回病后,病气一直缠缠绵绵不肯消散,吃了这么些时候的药,胃口早坏了。”
太后身娇肉贵,太医院开的方子,全是顾及她身子的温补药,岂能把胃口吃坏?
云晚意并未拆穿,而是点着脉象,道:“食少,体重却增,常能感觉后背湿哒哒的,心闷烦躁,上叉胸胁,心口还时不时惊痛?”
太后沉沉点头,看云晚意的眼神也变了变:“太医说,这是因为哀家忧思郁结所致,但吃了这么些药毫无起色,到底是什么毛病?”
“臣女还在把脉,暂且不知结果。”云晚意没直接说原因,声音低了低,继续问道:“太后娘娘近来的梦皆为恶梦,不是蛇虫鼠蚁,便是恶鬼狐魅?”
太后满是震惊,连连点头:“对,就是如此,梦中不是恶鬼索命,便是狐妖魅惑,亦或者山妖精怪。”
“你连这都能知道,那肯定能知道哀家这病是什么了?”
太医院的人都来诊了个遍,谁也无法知道她的梦,这些梦太后连邱嬷嬷都没提及,更别说云晚意会知道了!
这下,太后对云晚意总算改观。
云晚意在了解事情前,断不会直言蛊毒。
她顿了顿,道:“太医说得也不算错,忧思郁结,加上梦中不安带入现实,加重负担惊惧。”
“邪气所扰,虚亏之下,才展现出重重怪症。”
“那怎么办?”太后顿了顿,瞧着并无旁人,轻声道:“哀家近日梦游后,时常有幻听之像,甚至觉得哀家的行动,不受自己控制。”
“尤其昨晚梦醒,嘴里竟还能察觉出鱼腥味,那感觉太过真实,漱口好几遍还带着淡淡的味道,这么下去,哀家要疯了。”
“你既能知道哀家所梦,必也能给哀家排忧解难,得快些拿出治疗法子才是!”
云晚意收回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她哪里是梦里有鱼腥味,那是生吃了啊!
还有,幻听和行动不受控,足以说明这蛊比想象的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