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就是因为她的叮嘱,连院子都不让旁人踏入一步。
虞阅知真要因为剖腹后症有个好歹,云晚意大可明说,没必要大费周章遮遮掩掩,对她而言,也没好处,最多有个虚名。
苏老夫人顿了顿,还是问云晚意道:“晚意,你怎么说?”
“还问她做什么?”苏锦一脸不耐烦,道:“就是她费尽心思设下的局,难道还指望她承认?”
云晚意没搭理苏锦,清亮的眸子和苏老夫人对上,直截了当:“外祖母,舅母的确因为中毒才导致血崩不止,绝对不会有错。”
“你有证据吗?”苏锦冷笑着,道:“别说什么你刚叫人喂药解毒之类的借口,钱大夫和张大夫都是大药铺出来的。”
“一个弄错,难道两个都会弄错,合着就你医术高明呗?”
云柔柔忧心叹道:“就算不生孩子,腹部被深深划上一刀,都不好恢复,何况舅母那情况,唉!”
苏老夫人的脸色因为这话,微微一变。
云晚意似笑非笑,视线在云柔柔和两个大夫身上绕了一圈,又回到苏老夫人身上:“祖母,我有证据。”
“舅母血崩是用银针止住的,凡用在舅母身上的银针皆发黑不止,只有中毒才会出现这个情况。”
“银针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在屋内放着……”
话没说完,苏锦就忍不住呛声:“银针是你带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提前动手脚?”
“我没必要做这种蠢事。”云晚意微微拧眉,道:“外祖母,您可信我?”
“我愿意信你,可……”苏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委婉道:“两位大夫都说没中毒,会不会是你诊断错了?”
“从阅知生完孩子,院子里严防死守,苍蝇都飞不进来,何谈毒药呢。”
林婆子想到一事,顾不得身份,插话道:“听说为确保饮食安全,入少夫人口的饮食,明月要先试用。”
“要真是中毒,怎么明月没事?”
“明月只和舅母用了同样的饮食,并未吃舅母调理的药吧?”云晚意凤目微眯,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苏老夫人点点头,随即又叹道:“阅知的方子是你开的,药材也是在你指定的位置抓的。”
“要真中毒,只怕……”
“只怕是你的方子和药出了问题!”苏锦知道苏老夫人不想和云晚意翻脸,顺着苏老夫人的话,道。
“枉费哥哥和母亲对你这般信赖,把嫂子的命都交给你,你却用她的命换取苏家的信任。”
“你这么做,对得起哥哥,对得起苏家吗?!”
苏锦实在歇斯底里,苏老夫人听着她的质问,心头的奇怪越发强烈。
“大夫人别着急下定论啊。”云晚意看了眼双喜,道:“叫明月把东西拿来。”
“你还要耍什么花招?”苏锦拦在双喜面前,道。
“拿证据啊。”云晚意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声音却越来越冷;“在知道舅母中毒后,我也觉得奇怪,和大夫人有一样的困扰。”
“院子里放的心腹伺候,饮食经过明月查探,毒总不能从天而降。”
“让她去。”苏老夫人虽然怀疑,却下意识相信云晚意:“我也想知道,阅知究竟是怎么了!”
双喜并没进门,而是在廊角处取了几块熬药的炭火过来。
苏老夫人一头雾水:“不是拿证据吗,这炭火有什么用?”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些烧红的炭上,并未注意到云柔柔瞬间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苏锦也没察觉,讥诮道:“许是觉得我们在寒风中陪她做戏,看不过去,拿过来给大家取暖吧。”
云晚意看都没看苏锦,接过拨弄着炭火:“绞霍木加了药烧制出来的炭火,也难为下毒之人了,用这么仔细的法子。”
“可惜百密必有一疏,那人光知道绞霍木散发的味道和毒药结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却不曾注意烧过的灰和常用的银炭,雪炭截然不同!”
绞霍木烧出来的炭和别的炭外观上没什么区别,也不好分辩。
云晚意发现这点,也是在给虞阅知施针之后。
炭盆子快要燃完了,明月在外边熬药,屋内没旁人,她夹了生炭添加,却看到燃过的灰呈现一种奇怪的灰绿色。
这才猜到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