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严琏直接笑了起来:“每年年底,官员到都察司申报个人财产,银行那边也会对接,这么简单就查出来的猫腻,哪个官员会傻到用自己或家里人的名义开户啊。”
耸耸肩,朱文圻意兴阑珊的离开都察司,抬首,看着头顶的骄阳,顿感一阵锐气受挫。
本以为破获了一起不得了的大案,结果案情属实不小,抓到的,却只是小猫两三只。
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马驰涉及走私,那就不能平白诬罪,到底是工商联的执事之一,不分青红皂白的砍了,南京那边交不了差的。
而现在葛飚也咬死了口,所有的线索又一次中断了。
想想最初的线索就是陈天正提供的,朱文圻便打起精神,拿着泉州商会商人被捕后的相关材料径直去了知府衙门,一路找进了陈天正的办公室。
这事,还是要找陈天正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取什么新的有用的线索。
虽然说朱文圻心中膈应陈天正拿他当枪使的事,但自己现在想要做出成绩来,还真离不开这个看不出深浅忠奸的陈天正。
“就先行证据来说,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挖掘进度,那么,泉州港仓储十八区,泉州商会走私案中涉案的只有这么五名商人,还有为他们走私提供帮助、保护的原海运司司丞、副司丞和按察司司正葛飚三人。”
朱文圻叹了口气,将材料放在陈天正的桌上:“马驰那边下官办事不利,什么话都没问出来不说,还反被要挟了一通。”
听得朱文圻这话,陈天正呵呵笑了起来。
“那个混蛋,估计又是拿港口工人说事呢吧,就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府尊您也知道?”
朱文圻也被逗乐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陈天正不屑一笑:“还真当那些工人都是他们商会的家丁不成?人家挣钱养家糊口,又不是陪他卖命造反,泉州这两年归属朝廷财政的企业发展的早已不慢,就算没有了泉商和皇商分会,大不了本官找到南京内阁,贷上个三五亿,还怕兜不住两家商会的底?
泉州怎么都乱不了,大明,还轮不到一个商人在这里耀武扬威的称王作霸。”
一听陈天正这话,朱文圻顿觉底气十足,当即就打算离开,继续审讯马驰,反被陈天正喊住:“就算咱们不受他的要挟,你觉得,有希望让他张嘴吗?”
这话一出,顿时让朱文圻停下了身形。
对啊,就算泉州当地有实力兜住十万工人的底,乃至说朝廷介入,兜住整个泉州七十万黎庶的底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