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肩头这沉甸甸的,不亚于泰山倾覆的万钧重担。
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家,一个丁口无限繁衍增长和社会各行各业都开始繁荣发展形成一定秩序的时代,已经不是一个所谓帝王就可以完全通过超前眼光便可以掌控得了的。
历史特定时代背景下随着这个国家国内的社会发展转型势必会拥有新的吁求,这个吁求可能是主动性的,比如当初许不忌调研南京工厂时工厂厂长提及到的工时制。
这便是工人们主动性的吁求,而这只是时代吁求中千千万万个缩影中的一个。
更多的吁求是被动性的,包括所谓的‘马洛斯精神需求层次’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还是随着百姓的民智启发后引起的,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治理需求。
这种需求到底是普遍理想化还是理性化治理便是摆在统治者面前最大也是最棘手的难题。
这种吁求是整个国家社会一种被动性。
而更令人束手无策的便是这种吁求几乎无解。
什么是普遍理想化治理?
也就是咱们常说的所谓理想国。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基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一种普遍理想化。
这个国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遵纪守法,人人道德高尚,这都是普遍理想化。
那理性化治理有是什么呢?
因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道德高尚,偏生出了一个走投无路的穷人,偷走了一户人家的财物。
从此之后,丢失财物的人家开始怀疑身边的邻居,而身边的邻居家又被这第一个盗匪偷了东西,便开始怀疑第一个失窃的人家。
纠纷之下,有了公衙审断。
最后,因无证据,此案作废,各打五十大板。
这便是理性化治理。
但这一结果唯一带来的影响,就是这个原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县城每到晚上,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人民开始学会怀疑自己的邻居、堤防每一个看到的陌生人。
道德高尚的精神社会便于这一刻宣告崩塌。
时代吁求治理的方式越来越好,人民也在吁求治理的方式越来越好,但人民和时代总在理想与理智化中左右进行摇摆。
所以这个吁求很难得到当局的解决。
解决不了,便是矛盾诞生的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