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抵抗就是死路一条,反抗还有一线生机,这件事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
“政斗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且要赌上所有的身家性命。”
身居五军之首长达近三十年的徐辉祖在众人之中是当仁不让的头,他一开口所有人都要静心聆听。
“所以我们如果不想要束手待毙,就必须联系所有的旧部、亲朋一起来斗,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把宗亲也给拉上。
国朝迄今五十多年,宗勋宛如一家不分彼此,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想要斗许不忌,必须联系三个人。”
竖起三根手指,徐辉祖一一道出:“燕王系朱高炽、楚王朱桢、大皇子朱文奎!”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分量重。
朱高炽是内阁阁臣,朱桢是除却朱棣之外仅剩的在军中有威望旧部的亲王,而朱文奎更是大皇子,眼下天下人心中已定的储君。
“这前两个还有联络的希望,但大皇子?”
还是有人对朱文奎不抱希望:“要知道,此前的事,大皇子已经旗帜鲜明的改变立场支持了许不忌任太子太师,他会在这件事上支持我们吗?”
“家国社稷之重,皇子怎可置身渡外?”
徐辉祖沉声道:“而且我们这可不是在拉他下水,而是帮他,我们宗勋一体反对,必是声势浩大,欲平三军之愤,势必要许不忌项上人头,这时候大皇子若可出面平此间之事,则可降服三军,对大皇子将来大有裨益。”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听徐辉祖这意思,他是打算联名逼宫了?
“如果陛下不同意怎么办?”
这个时候李景隆反而怂了,刚才还昂扬的斗志秃噜一下降到了谷底:“要不还是咱们先去找陛下抗议下吧,这要许不忌项上人头的事先按下?”
这话得到了不少人的点头。
一想到正面跟朱允炆硬怼,谁心里都没有底。
“陛下也没说同意许不忌的呈请不是,咱们没必要闹得那么大吧。”有人强笑几声,话里话外哪有一分底气:“咱们只要表态反对,让陛下不同意许不忌的呈请不久行了,哪有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还联系宗亲皇子这可是大忌讳。”
“呵呵。”
徐辉祖甩头苦笑:“贪小利而忘我,遇大事则惜身,何以谋全局。这事你们还当是如此易与的吗,陛下没有当堂否决许不忌的呈请,说明已是三分动心,这个时候我们不表态强硬,须知温水煮青蛙,等到无力回天的时候,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们的亲朋家眷,都跑不掉!”
说到这里徐辉祖已经起身,负手绕堂而走。
“更何况我们真的是无还手之力吗?明联四大战区,西北战区总指挥张辅是燕王系,西南战区总指挥陈春生是马大军副将,东北战区总指挥朱高煦是燕王二子,东南战区总指挥胡钊是粤国公曾经的副将。
这四人除了陈春生我们很难联络之外,其他三人可都是咱们沾亲带故的兄弟挚友,天下有十三个省的都司指挥都是咱们五军府的勋将,论军权,咱们可是握着大几百万的边防军、省府军!
许不忌这个提请何止是夺咱们五军府的权,他是夺天下军权,那些在正规军中为将的元帅指挥,将来退下来也可回五军府任职,五军府本身就是天下武将养老的后路。
五军府没了,他们一生戎马到了老该怎么办?
所以许不忌已经自绝于天下军人了,他是死路一条!”
有句话徐辉祖忍了下来没说,那就是如果朱允炆同意,也是自绝于天下军人!
徐辉祖就不信,皇帝真敢做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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