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孩子聚在一起闲聊,都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孩子,加上一起同堂竞考的原因,说起话来也是熟络的很。
但是仔细一看,这群孩子虽说都聚在一起,但各自的小团体之间还是泾渭分明的隔着空隙,基本凑在一起的多是来自同一个省的,就好比浙江跟江西的就分的很明确。
浙党和江西党争了几十年,连带着这群孩子也是互相看对方都是满满的不屑。
地域之争,这群早慧的孩子早就在各自家庭的熏陶下养成了下意识的对立情绪。
而这些团体里面,队伍最庞大的自然是南京本土派,足足乌泱泱一百余号人,但也是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圈子,各有各的聊头。
“这还用说,我是一定会过的。”
杨稷挺起瘦小的胸膛,颇为自信的指点江山:“这两个问题,今年年初的时候,家父就考校过我了。”
“府上是?”
“家父内阁首辅杨士奇。”
“哇。”
小小圈子里一片哗然,不少锦衣罗衫的公子哥都对着杨稷发出一声惊呼,外围听到这句话的不少二代们也都下意识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的多是艳羡吹捧,这让杨稷不免面带傲然,趾高气昂的环视起来,却发现外围却有几人神情淡然,甚至还略带不屑之色。
在大明,谁敢不给杨士奇的面子?
这个发现让杨稷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分开围拢的人群,一路走到浙江的圈子处,趾高气扬的看着神情不屑的于谦:“你是何人,方才怎么敢闻家父之名如此不屑?”
朝堂上风言江西党为杨党,作为杨士奇的公子,杨稷这第一茬麻烦先找的就是浙江。
“杭州府于谦。”
于谦根本都不拿正眼看杨稷,淡漠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府上何人啊?”
自诩有文化的瓷器,动手这种粗事,杨稷绝对不会跟于谦这种他眼里的瓦罐来碰的。
这种时候,当然要拼爹了。
“无官无职一白丁。”
听到是白丁,杨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径直伸手推了一把于谦:“我当是谁,黔首罢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家父不敬,立刻向我道歉。”
“靠溜须拍马侥幸窃居首辅位置,还要人供着他吗!”
被推了一把,于谦也来了脾气,顶着胸膛就怒气冲冲的瞪着杨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