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对上耿江的双眼,沉声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跟杨阁老也是同乡,暗示我你泉州海运司的事,杨阁老也之情,嗯?”
这句话吓得耿江猛烈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江西人不假,但我跟谁也没关系,什么同乡同党的,你不要随意诬陷。”
“先拿到泉州锦衣卫百户所的牢里,我要好好审他。”
顾语摆摆手,郑和身后的几名亲兵便押着两人走出这海清阁,房间内便只剩下郑和跟顾语两人。
“三保兄刚从阿拉伯回来,本想为兄长你接个风,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委实是不痛快啊。”
顾语告了声罪:“今晚安顿一宿,明日三保兄就要回京面圣了吧。”
“是啊,出海两年,总算是不负圣恩。”
郑和呵呵一笑,顿了顿又扭头看了一眼大门的位置,意有所指的问道。
“方才国舅爷提起同乡一事,想做什么?”
风言锦衣卫的大牢,就算是个畜生进去,都能折磨的说出人话来。
可见在那个地方,没有拿不到的证据,刨不出来的秘密,顾语抓住了耿江江西籍身份的话头,他想干什么?
“前两年,宗人府几个亲王被朝堂这群外臣找到把柄弄死了,连着几名五军府的武勋,这事哪能就这么完了。”
顾语冷哼一声,目露杀机:“宗勋跟外臣一直以来势不两立,哪怕这两年也没有安生过,你不把他们打疼,他们就一直憋着心思要搞咱们。
这两年,内阁一直惦记查皇商总会的账,地方上也一直跟卫所不对付,就是因为地方卫所搞了三个百户的税务稽查,让他们没法欺上瞒下,私藏田亩家奴。
可以说,矛盾由来已久,只是一直压着没找到机会罢了。
三保兄自幼随燕王殿下长大,是咱们自己人,所以小弟我在兄长您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
郑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把玩起来,没有说话,他自小长在燕王府,大了又被皇帝征召进了御前司,虽然这几年一直在海上飘着,但并非就是不谙政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没有顾语说的那么简单。
“江西党势大,你动不得。”
“就是因为他势大,所以谁都对他们不满已久了。”
顾语手一挥,笑了起来:“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小弟我自有安排,来三保兄,咱兄弟俩喝酒。”
酒杯举到嘴边一饮而尽,郑和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的对,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