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险。
如果这些商人有国内漕运和海外贸易的商业行为,那么只需要按比例支付一笔货物的保险金,一旦这些货物在行船中不幸翻船,那么保险总会将会全额支付这笔货物的赔付金。
大明的商人不允许有私船漕运,更别提出海了。
他们有需要送货的时候,需要到转运使司借漕运船只,然后派遣自己的雇员、下人跟船,海外贸易亦然,都是走福州港、泉州港租借国家的海船出海。
如果回不来,那就说明船翻了,货丢人亡。
现在有了这个商业险好啊,如果船翻了,那就可以领取全额的保险赔付。
商人的大脑在遇到一件新的利益可图时,总会先惦记有没有什么漏洞,大明虽然没有骗保这个词,但不妨碍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仔细想想,又觉得难度太大。
因为船不是他们的啊。
船是国家的,每一艘漕运船和海船朝廷都有记录,沉没沉,发船和靠岸的时候都有接送的公员记录在册,想要作假,除非买通起终两个点的公员,还要买通整个港口所有看到的人让他们闭嘴。
然后祈祷他们中连一个举报的都没有。
这不就成天方夜谭了。
骗保的漏洞想都不要想,这些商人也没太看重这种事,他们只需要知道现在有这么一份商业保险就足够了。
能让他们安下心来的定海神针。
“目前来说呢,业务就这么几样,银行和保险总会都是刚刚成立,很多地方还未完善,所以眼下只有这几样供大家挑选。”
格里安奇解释完之后,微笑着动员一句:“想要参与进来的,都是我们银行和保险会的顾客,我们都欢迎,请吧。”
一句请吧,点燃了整个会室内的气氛,几十号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人都抢着离场,他们要去分行办理贷款业务了!
“这就是商人。”
看着转瞬一空的大堂,格里安奇冲身边,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摊手。
“无论是在威尼斯,还是在大明。商人的性格都是一样的,他们逐利、胆大且充满了贪婪,对每一枚金币都看得比命还重要,他们只会从银行里贷款,而绝不会储蓄,这就是他们性格所决定的。”
“储蓄的业务只有平民和小资产阶级会选择,也就是说,穷人把钱存进银行,祈祷着物价的涨幅低于储蓄所得的息金,而富人则拿着穷人的财富去攫取更多的财富,是这样吗?”
商部右侍郎杜广升瞥了一眼格里安奇,端着茶杯轻吹一口:“等到将来,大明的商人也会像你口中的威尼斯人一般,攥着大把的银行有价票券和持股代理人合同花天酒地,花着或是他们赚取的,又或许是穷人的储蓄金,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