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什么事了?”
“让严卿来说吧。”
朱允炆捏着眉心,看起来,精神头很是萎靡。
几人便都看向严震直,后者叹了口气,沉声道:“今晚,浙江工商联的主官给我写了封信,说浙江几大粮商联合起来,把各自商仓里的储粮,都给烧了。”
“烧粮?”
夏元吉的反应最是激烈:“浙江这是好日子过的太久,把脑子给糊住了不成,国朝才刚有几年富裕日子啊,就算粮仓储存不下,也可以贱价卖给百姓,或者拿去酿酒,怎得就这般给烧了啊。”
“会不会,是这些商人想要趁机抬价,赚百姓的钱?”
王谦提出了质疑:“如果是如此,那该抓的抓,该杀头一律杀头。”
严震直苦笑摇头:“如果是如此还好办了呢,他们烧了粮,但粮价仍然控制着,连一文钱都没有涨,甚至还降价去兜售。”
商人烧的只是自己的粮食,又不是官仓的储粮,而且烧完之后更没有将剩下的粮食抬价售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触犯法律。
“不用猜了,一定是地方知道了印度的事。”
杨士奇开了口:“他们担心印度的粮食抵达之后,会导致市面上的粮价迅速下行,甚至一文不值,所以才行此事,以此来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损失。”
一旦印度粮食抵进泉州,那这群粮商就会直接完蛋,怎么都是赔钱,而烧粮食,最多赔一半。
就在这时,殿外又跑进来一名小宦官,手里捏着一份奏本。
“陛下,通政司送来的。”
双喜接过,本打算转递朱允炆,就见后者扬手:“拿给杨阁老看吧。”
杨士奇双手接过,匆匆撕开观瞧,面色大变。
“诸位,半月之前,广东各大粮商的储仓也失了火,两百多万石粮食被付之一炬。”
“败家、造孽啊。”
夏元吉扶着心口破口大骂:“当年,倘使太祖爷家里能有一口余粮下锅、倘使这江南江北不饿死百万饥殍,都不会有我今日之大明。
即使到了今朝,西南西北多少百姓无米下锅,饥肠辘辘的等着哪怕一口糙米稀糠,而浙江、广东这些混蛋,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烧掉数百万石的精粮,如此糟蹋粮食,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扒皮抽筋。”
“他们没烧错。”
这个时候,朱允炆突然开了口,让所有议论诘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