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尧齐没有打算安慰这个家族里的年轻后生,率先走入府内。赵显徽毕竟是个外人,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所以只好默默跟着。
落在最后的文汉曜歉意的看了眼这位自己该喊表弟的年轻剑客,满脸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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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闲来无事的赵显徽提着一壶文家珍藏多年的好酒,醉醺醺的在文府内闲逛。
他偶然抬头,看到有人坐在屋顶,便一跃而上。
独自忧愁感伤的文汉曜当然察觉到了这个醉鬼的不请自来,他也不赶人,就这么任由对方待着。两人就这么看着天空,一人叹息,另一人就跟着叹息。
“你学我作甚?”文汉曜微怒道。
赵显徽傻呵呵道:“谁学你了?分明是你学我。”
文汉曜认为赵显徽是真的醉了,便选择了无视。
看着夜空,文汉曜想起了以前和文汉卿生活的时光。那时候两人还不需要顾虑什么面子里子,每天只是学着家中大人拿剑四处玩闹。只不过两人拿的都是木剑或者竹剑罢了。
文家有一片私人竹林,两个孩子就常去那玩耍。一个拿木剑,一个拿竹剑。仅仅晚了片刻出生的弟弟因为天赋更好,往往能取胜。哥哥倒也不记恨,反而引以为傲。
“我是贪玩性子,最想去逍遥江湖,做个快活人,以后文家就靠你了。”
文汉曜始终记得这句话,也是他多年来勤奋练剑的原因。可到头来,最是惫懒的文汉卿成了为家族遮风挡雨的面子,文汉曜却成了最是逍遥的里子。
兴许有些话憋久了,就会有一吐为快的冲动。身边的人既然并非本家之人,又喝得烂醉,便让文汉曜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
“据说百年前薛家家主去北方草原大杀四方,握的是凌霜剑,用的却是千剑诀,那之后突厥不论换了谁当可汗,都会派谍子盯着薛文两家,只要发现有天赋出众的年轻人,就要出手杀掉。”
“哥哥绝不是会贪图美色丢掉性命的人,背后肯定有突厥的人搞鬼。”
“我其实知道的,叔父不让我当面子,是因为怕我被突厥死士盯上,怕我步哥哥的后尘,叔叔对文家是心怀愧疚的。”
赵显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所以你是要拿凌霜剑去找突厥的谍子报仇?”
文汉曜吓了一跳,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他也就不在乎什么了。
文汉曜摇摇头,“杀一个谍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要像那位薛家家主,去北方草原杀得他们的铁骑丢盔卸甲。”
赵显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
文汉曜沉默。
“怕连累文家?”
年轻人依旧沉默。
赵显徽突然敲了下文汉曜脑袋,气笑道:“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有双壁之一的文尧齐,你还怕文家出事?不让突厥吃点教训,怎么知晓中原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