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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瑛慎重的嘱咐让极翎一愣,但他什么都没敢多问,只是低下了头表示服从。不过很显然,极翎脸上细微的疑惑瞒不过心细如发的郑瑛。
似乎像是有意解释似的,郑瑛垂下眼帘,淡淡地开口:“那些人若是真的胆大包天决定在路上下手,倒真是麻烦。若是一不小心伤了穆家人,父皇一定会震怒彻查,我大周北境世世代代仰赖穆氏将军守边,父皇绝对容不下有人在他眼皮子低下对穆家人下手,就算是误伤也不行。若我没猜错,谢家今日之事,起源怕是朝中党争,若是他们真的因此误伤了穆家人,朝中必要大乱。而本王奉旨去凤州,这几个月怕是都不能回来,这个时候朝中若是生变……”
“属下明白了!”极翎立刻一脸严肃地点头:“王爷这几个月不在京中,朝局绝不能生变,一切求稳为上,以免有人利用时局做文章。”
“正是。”郑瑛点点头:“本王在凤州,仪王在真定府,真定府可比凤州近多了。若是京中真的生变,仪王快马加鞭十日之内就能赶回京城,我们却至少要十五日以上。五日之间,可以做许多事了,本王不能冒这个险。”
“王爷放心!”极翎神情郑重地朝郑瑛抱拳:“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必会护得镇北将军夫人和安国公府大小姐周全。”
“你去吧。”郑瑛点点头:“小心些,若是一路无事,悄悄跟着即可,莫要惊动了人。看到她们进城就赶快回来,千万莫要跟随她们进城。”
“是!”极翎点头,他朝崖畔岔路口处招了招手,立刻有几个灰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另一条岔路上靠了过来,极翎点了几个人与自己同行,几位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很快集结,跟着极翎向着下山的方向离开了。
此时留在郑瑛身边的明卫已经只剩下了四人而已,其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中年汉子主动靠了过来,开口问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若要穿过青莲山,须得走许久的山路,再晚些,怕是申时之前赶不到青莲山下的镇子。”
“嗯!”郑瑛点了点头,转身上马:“本王的仪仗今日能走到哪里。”
“一切按照您之前的吩咐,”那中年汉子答道:“他们沿着官道,今日最多走到京畿承宁县。那边您放心。只是咱们这边,今日在此耽搁了些时辰,等下了山,还要在镇上等极翎和绝翎他们回来,怕是不能如原计划一般赶到阳武县。”
“无妨。”郑瑛摇摇头:“赶不到就算了。能比仪仗提前五到十日赶到凤州即可。只要那头不出纰漏,一切都好说。”
“主子放心。”中年男人答道:“仪王府和皇后娘娘的派来的人,咱们都让人盯着呢,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其他人不打紧,”郑瑛答道:“盯紧了云柏。”
“尽翎亲自盯着呢。”中年男人点点头应道:“尽翎您知道的,绝对妥当。”
“是啊!”郑瑛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派他去盯着云柏,浪费了。”
“也就这一路而已,”中年男人唇畔突然沁出一丝贼兮兮的微笑来:“前些日子您让找的人,属下已经找好了,眼下正让人调教呢,等咱们回京之后,差不多就能用了。”
“哦?”郑瑛眉头微挑:“居然这样快就找到了?”
“您放心,”中年男人笑着点头:“属下找的这个,绝对合适。二十六岁,年纪是稍大了些,但长相绝对没得挑,漂亮。早些年是金陵眠柳阁的红牌,从小被妈妈们精心培养,勾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后来被个富商赎走了,有些年没出来接过客了,烟花之地美人如流水,眼下也没什么人能认出她。”
“她已经被赎身?这样说来已经有了归宿?”郑瑛立刻就皱了眉:“那她家里人……”
“属下正要跟您说,”中年男人忍不住又要笑:“这个女人,长得一脸柔媚,可是个狠角色。她原本是红牌,在眠柳阁多呆几年,自己也能攒够赎身的家底,但之前给她赎身的商人大约是说了不少甜言蜜语,不知怎地,她就同意了赎身去当小妾。但谁想到那商人买她回去只是当做外室,养了两年被商人的老婆发现了,大闹一番。”
“这女人原本想着,既然过不下去就算了,在一起几年商人也算疼她,好聚好散。她在眠柳阁几年,体己银子攒了不少,见得世面也多,没了男人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只是没想到那商人打算把她当做礼物,孝敬给东平府尹,她不肯同意,大闹了一通。商人看她不肯听话,居然将她的金银首饰全都扒下来,体己也全都搜罗一空,又将她关了起来,和老婆商量了准备将她灌了药直接发卖。”
“这女人可是个心狠的,借口要见商人最后一面,直接用手边仅有的一枚银簪,将那商人的两只眼睛都剜出来了。”
“哦?”郑瑛有些意外地模样:“这倒是颇让人意外。她倒是敢下手。”
“不光敢下手,”中年男人笑的更欢:“寻常女人见了血发慌,她倒好,剜了人的眼之后,还有心思梳洗打扮,收拾得光彩照人地等着官差来拘。属下听说,这女人过堂时受了重刑。主审官上了夹棍,她居然依旧一声不吭,这份心性可是难得,属下因此才花了力气将她从死牢里捞了出来。”
“原来如此。”郑瑛微微点点头:“这份心性难得,给个太监做妻房可是浪费了。”
“她是自愿的。”中年男人笑道:“属下捞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因此要挟与她,她是自愿跟着属下们,为主子效忠。属下将她交给至翎亲自调教了,主子您就放心吧,就凭她的心性,再加上从至翎那里学来的手段,这女人在云柏面前,绝对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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