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以斧劈皴法画之,方硬峭拔,与用笔轻快、毛羽松蓬的野鸭形成鲜明的对比。
倒垂曲折的枝条是马远特有的画法,故有“拖枝马远“之称,这幅马远的真迹,王惟俭想拿到手已经很久了。
他看了半晌,方才想过来还有个人在等着,转头一看,还没等说话,唐万丰便就行礼说道:
“草民唐万丰,见过抚台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王惟俭亲自将唐万丰拉起来,命人上了茶,坐在那里笑着问道:
“唐东家替朝廷管理乐安盐场,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
唐万丰没有直接回话,在那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王惟俭放下手中茶杯,侧目问道:“唐东家忧愤为何,是不是受了什么不公待遇?”
他心中明镜一样,对方带着马远的真迹来找自己,肯定不是来显摆的,那就是有事想求。
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惟俭本不想与这些倒腾盐货的粗人有什么交集,奈何对方给出的价码太高,姑且就听一听什么说法。
经他这么一问,唐万丰才是说道:
“抚台,东厂在齐鲁大地的恶行,想必您也是有所耳闻。”
“想那海阳赵家,替朝廷兢兢业业管理盐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只因那阉宦一句谗言,便就身死族灭,万劫不复!”
“这是何道理?”
没什么毛病,李鳝之死,又被刻意归咎到魏忠贤名下了。
当然了,唐万丰这样说,也是有原因所在。
这王惟俭是东林出身,早传出与魏忠贤不和,在他面前肯定要说魏忠贤做的错事和坏事,这才能激起他的同情心。
果然,王惟俭听后显得十分气愤,叹息道:
“本抚在天启元年就曾弹劾过此阉,奈何此阉蒙蔽视听,深受当今陛下宠信,至今依然如此…”
“现下东厂抓人,无异于当年滥杀士子,本抚定会向陛下陈奏实情,请唐东家放心。”
前半句唐万丰还挺高兴,越听越觉得不对,直到听完才是恍然大悟,这老小子是怕被牵连,也想要自己的真迹图,在这当假好人呢。
等你递了奏疏上去,老子早全家让东厂抄了,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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