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昔日成祖皇帝将南海子修建的有模有样,在这里待着,也算有花有草有树林,比宫里更是舒服。
户部尚书赵秉忠与魏忠贤素有往来,这种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份奏疏,很难说不是后者的授意。
朱由校的作为也很简单,震怒,然后把这件事交给魏忠贤的东厂处理,让他再牵连一批人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给魏忠贤撑腰,理由就更简单了,你不给一个明确的信号,他怎么敢撒丫子放开了咬人?
接下来,待在南海子看大戏就行了。
得益于魏忠贤在前边搞的这些大动作,朱由校才能安安静静的在南海子行宫里,召见了一个月前被任命为直隶总督的王在晋。
这半个月以来,王在晋在直隶各处明察暗访,锦衣卫指挥使刘侨一同协助,让他更是得心应手。
毕竟,有厂卫插手,查起东西来才会顺利。
“皇上,臣基本已经查清了,京畿各处粮储,各部院府库存银、器械等,皆附表于上。”王在晋说着,将一份详表呈了上来,嘴里也是道:
“臣与刘侨,在京畿各处巡视,流民街上抢粮之事屡见不鲜,京畿尚且如此,它处又该如何?”
“臣每当想起,都痛心疾首,还望皇上及早施行新政。”
朱由校点了点头,将目光放了下去。
据表中所列,此时京畿各处粮仓的存粮,实在是少的可怜。
像是通州仓这种历来存续较多的,可食之粮也只有几百石,大部分地方都只剩下了几石到几十石不等。
有些地方更是可怕,打开粮仓,只见耗子,不见粮。
至于六部府库器械,要么年久失修无法再用,要么就是空空如也,有些地方武备府库中的铳炮,甚至可以追溯到嘉靖年间。
这个情况,比朱由校预料的更严重。
“你的建议是什么,和朕说说吧。”朱由校合上表,正色问道。
王在晋恭恭敬敬道:“臣以为,陛下初次朝会中施行的淮北之地三年免赋,想法很好,实难实施。”
看着一句接着一句的王在晋,朱由校也是缓缓点头,他下去走了一圈,回来基本上把能说的全说明白了。
朝中是文官主宰,而在地方,缙绅豪右却占着绝对的主导权。
他们把握国家经济动脉,形成财阀、地主集团,和朝中各党派为了利益而互相合作。
政治权,经济权,都在他们手里。
明代极重科举,谢任乡官,豪右世家子弟,还有一些进士、举人、贡生出身的士子,一到地方,直接就有优免税役的权利,和结交权贵,虐使乡里的机会。
正直的地方官吏若维护百姓,打击豪右,实则是和整个利益集团犯了冲突,很快就会被朝中乱党争相攻讦。
最后结果,要么丢官去职,要么就会落得个身败名裂。
这样一来,真正做事的官员不断被踢出朝局,剩下的都是一些毫无节气和能力的官吏。
这些人与地方权贵、朝中党派层层互通,牢牢握着国家经济命脉和地方权力。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有出身的士子免税免役,家大业大的乡绅们勾结官吏减免赋税,以致侵占屯田,大半百姓沦为佃农,苦受压榨。
最后的结果,就是如今王在晋明察暗访后得出的这份表格,权贵们越来越富,国家却越来越穷。
这还是号称天子脚下的京畿重地,其它地方究竟如何,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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