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试试?“赖三在屋里左看右看,最后望向了房梁,从包袱里细数两块大洋出来,塞进纪墨手里后,踩着炕沿,把包袱塞进了房梁上。
跳下来后,又侧着看,横着看,确定粗大的冷杉横梁完全遮挡住包袱的时候,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这以后啥都不干,就天天给你盯着这钱了?”看在两块大洋的份上,纪墨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反对的话来了。
“随便你。”赖三悄悄的拉开门栓,左右听了一会动静,才迈开脚步,隐入了黑暗之中。
重新插上门,纪墨把直接坐在灶洞的洞口,不再舍得放劈柴,寄希望于能挨到天亮,他可以拿着斧头进林子砍材。
脑海中模糊一片,他似乎总会观察今天见到的一切,街道,白昼,夜晚,一望无际的森林,与曾经的世界相比,缺了什么,多了什么。
想了半天,他没想明白,不再想了,再次告诫自己,活着就已经够好了。
把两块银洋搓在手里把玩,对着吹了一口气,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这是技术活。
脱掉已经几乎坏掉的鞋子,惨白的脚趾挤在一起,脚很痛,他确认这是得了拇囊炎,没有别的办法,搭在灶洞口取暖。
他想泡个脚都没有条件,暗恨白天不该在赖三那里瞎转悠,应该砍柴打水的。
晨光,越是刻意等待,时间越是漫长。
穿越者的第一夜,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
劈柴,麦秆,全部烧没了,灶洞的火早就熄灭了,蜷在床上的他,浑身在打冷颤。
“困死老子了。”他这一夜只打哈欠,可是无论如何都是强撑着不闭眼睛。
一点微微的亮光从窗户透进来以后,他便下地,用报纸把脚趾包上,然后穿上了湿漉漉的棉鞋。
拉开门,厚厚的积雪,再次漫进了屋子。
外面的天已经擦亮,冷风像飞镖一样刺进了他的脸,疼的他欢呼雀跃。
知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
提着斧子在路上大吼大叫。
“老疙瘩这是得了什么疯病?”
一大早,住在纪墨对面的牛家婶子牵着牛出来,被纪墨的叫声吓了一跳。
“下雪了,婶子。”纪墨朝他喊道。
“哪天不下雪?”她更笃定纪墨的脑子有毛病了。
纪墨大笑一声,继续朝着林子的方向过去。
大东岭树木挺拔、铺满了每一块起伏的山峦,他一步步往林子里走,都没有找到合适下手的对象,每一颗树都是那么的粗壮,开始挥了两斧子,结果只留下几个嘴巴形状的缺口,每个缺口似乎都在咧嘴嘲笑他。
他这小胳膊小腿,砍一天都不一定能砍得下来。
即使砍下来,也劈不开。
他倒是想只能对着林子里的灌木下手,这个不费力气,但是肯定不耐烧,无法让他撑过漫长的黑夜。
搓搓几近冻僵已经无法拿斧子的双手,呼出一口热气,放弃了继续深入林子的想法,早起的狼啊,豹啊,都在到处觅早餐呢。
小命要紧。
他原路退回,准备在林子的边缘继续找能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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