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点点头,算是应了好。
夜幕降临。
这一晚他睡在柔软的草皮上,倒是比往日睡得格外的香。
第二日一早,第三连正做饭的时候,接到了驻防命令。
第三连所在的第一旅,也就是丁百顺所率部,往前推进十里地,作为第一道防线。
除了第一旅的官兵怨声载道,作为旅长的丁百顺大概也是不高兴的。
大早上的就把手底下一个叫袁敬的团长给抽了三个大耳刮子。
孙成飞及时上前对自己的团长表示慰问,又被袁敬连扇十几个大耳刮子,就这还不解恨,又踹上几脚。
拍马屁拍到马脚上的孙成飞愤恨不已,但是又没办法。
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挨打了,只能自认倒霉。
纪墨望着孙成飞红肿的脸,没忍住笑。
孙成飞骂道,“奶奶个熊,你笑什么!”
纪墨道,“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孙成飞愤恨道。
“不是,你们第一旅是后娘养的吧,怎么让你们做第一道防线?”纪墨诧异的问道。
“那是因为师长换了。”孙成飞道,“我们上一任师长在于北岭的战役中以身殉职,现在这个师长就是原来三旅的旅长,跟我们丁旅长本来就不对付。”
“我说呢。”纪墨从边上挖了一棵草递给孙成飞道,“捣碎了,敷脸,有奇效。”
“这是什么玩意,你不是要故意毒死老子吧?”孙成飞面带狐疑。
“毒死你对老子有什么好处?”纪墨没好气的道,“没见识就是没见识,搁北方,这个叫海葱,根茎叶既能吃了,又能敷,反正是个宝贝。
要是吃多了,肯定有毒。”
再具体一点他就不知道了。
就这么点知识,他还是跟着朱大富学的。
孙成飞半信半疑的接过,然后道,“那我就试试吧。”
吃完早饭,刚刚露头的太阳,被一阵乌云压了下去,海风吹起,携着一阵暴雨,把第一旅这一支南下的队伍吹的东倒西歪。
纪墨冻得浑身打冷颤,躲在一块巨石后,骂道,“这是什么鬼日子!”
麻三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颤声道,“镇长,要不要在这歇一歇吧!”
纪墨摇头道,“别,这里也没躲雨的地方,呆着也不算事。”
四五千人,又是骡子,又是马,还有板车,长长的队伍,最终在下晚的时候,抵达了目的地。
但是暴雨依然没有停歇,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众人不得不分开,各自找崖壁底下、峡谷缝隙、山洞、密不透风的树冠底下躲雨。
保安队是落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人停下后,干脆就在一处山坳的崖壁下躲了起来。
保庆和齐备等人冒雨出去砍树杈子、捡枯草,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升起来火堆。
纪墨同其他人一样,脱了裤子、外套,只留下一件裤衩子,挨着火堆,叹口气道,“真是流年不利啊。”
真是恨极了邱陵和田汉民这俩犊子!
当然也少不了多骂方静宜几句!
麻三道,“听说丁百顺从马上摔了下来,有可能要回去修养呢。”
“故意的吧?”纪墨问。
“又不是新鲜事。”臧二道,“靠这几千人来挡北岭大军,真是够呛的。”
纪墨冷静的道,“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尽管先跑,不用管别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趁着火堆旺,众人在砂锅里胡乱煮了米粥,喝完后,都早早地躺下了。
雨继续下,下了一夜。
第二日又是整整下了一天。
直到第三日,雨过天晴,太阳底下陡峭的崖壁,却更显得荒凉。
不少人都生病了。
凡是生病的人都被放在悬崖边上,各个面色苍白,迎着暖洋洋的太阳光,有气无力。
有的嘴里还在念叨,“救我,救我。。。。”
“我不要死!”
有的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纪墨问孙成飞道,“没有军医治一治吗?”
孙成飞奚笑道,“要是有军医,咱们旅长就不会回去了,看他们的造化吧,要是挨不过,全扔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