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澜却不如陆氏一般想得开,她的生辰还从来未曾大肆操办过呢,何时竟轮到一个庶女?说出去了,还以为她这个嫡女在谢家不受宠,竟不如一个庶女风光呢。日后想要得到二皇子的青睐,岂不是多了层障碍?
这场酒宴,是断然办不得的!
谢如澜在房内越想越不是味儿,当下就气冲冲地甩了袖子,黑着脸进了陆氏的房间,“娘亲可要为澜儿做主!”
不用谢如澜细细道来,陆氏也知道谢如澜是因何生气,她何尝不气呢?只是这门亲事乃是谢如澜自己不愿意的,如今若是去闹,岂不是失了身份?
“不过几个月的工夫,二房那庶女就不会在谢府碍眼了,澜儿不必为了这样的贱人生气,左不过是你不要的东西,就当是赏了她又能如何?”
话虽是这样说,陆氏心中不满,谢如澜更是平添了许多不甘心,眼见着陆氏不肯为她出头,谢如澜只好矮了矮身子,自行去想法子了。
这次酒宴,就算是办得,也定不会让谢如韵好过!
谢如澜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不是过生辰么?今年的生辰,她定要谢如韵一辈子都记得!
既是庶女,就别想着要有嫡女的待遇才好!
三月初七。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近日虽说是开了春,却也是春寒料峭,难得今日的好天气,连带着众人的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
谢如韵虽为庶女,却也是谢家的大小姐,排场礼数自是要面面俱到,乔氏细心,让酒宴既不张扬又不失体面,看得徐夫人很是满意。
毕竟,徐夫人可是很中意这个未来媳妇呢。
因了是谢如韵的生辰,所以谢如琢谢如月等几个小辈自然到了场,前几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备好了礼物,只待等合适的时候送出去。
徐夫人早早地到了,今儿穿得也是格外喜庆,她拉着谢如韵的手,将一套掐丝珐琅的首饰送到谢如韵的手中,一面微微笑道,“韵儿花容月貌,配上这套首饰再合适不过了,韵儿看看,可否喜欢?”
鎏金的盒子上星星点点的镌刻着牡丹花纹儿,内中以红布细细的衬托着,其间放着一套掐丝珐琅的首饰,头饰上的红宝石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且不说这首饰的价值几何,单说这份情,就让人心中感动。
谢如韵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自小没有了娘亲,虽为大小姐,到底也是个庶女,在谢府少不得受人冷眼,如今徐夫人待自己好似亲娘一般,怎能不让她心中感动?
念着,谢如韵不由得连连点头,“喜欢,喜欢极了!”
此时却传出一声极为不和谐的冷哼声,谢如韵抬头望去,正是坐在对面的谢如澜,她的眼光极为不屑,却掩饰不了她对自己手中首饰的渴望与艳羡。
那一套掐丝珐琅的首饰,在父亲的店铺里都要卖千余两银子,平日里,她连摸都摸不得的,可是今日,谢如韵却成了这样珍贵首饰的主人!谢如澜自然眼红,若非是她退婚,今日拿了这首饰的人该是她才对。
谢如澜并不后悔,日后若是成了二皇子的人,她想要什么没有?何须在意这小小的首饰!
只是,她不想要谢如韵好过!娘亲说的对,左不过是自己不要的婚事,如今谢如韵却当作宝贝一样,果真是个下贱的庶女。
“姐姐就算是想要讨好徐夫人,也不必如此矫揉造作,看得让人生厌!”
谢如澜打定了主意,她就是要大闹这场酒宴,若是徐夫人可以因此厌弃谢如韵,倒也是美事一桩。
谢如月刚想要开口替谢如月说上几句话,却被谢如琢偷偷地拦下,她递了个眼色,示意谢如月稍安勿躁。
咬人的狗儿不露齿,谢如琢看那个徐夫人平日里面温言软语的,却不是个好惹的茬儿呢。
更何况,人家婆婆都看中谢如韵了,有谢如澜什么事儿呢?
因此谢如琢拉着谢如月看好戏,左右票又不收钱,她并不介意在适当的时机添上一把火,好让谢如澜更为不堪。
闻言,谢如韵脸上笑容未收,柔声道,“妹妹这话就差了,我真心喜欢这套首饰,也是真心感激徐夫人,何来矫揉造作一说?”
若是换了平日,谢如韵许是不会理会谢如澜,只是她生怕自己在徐夫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才出言反驳。
她好不容易才觅得这样好的人家,岂能被谢如澜三言两语搅合了?
“姐姐嘴巴这样甜,好似抹了蜜一般,怪不得徐夫人会看中姐姐呢,只是徐夫人,澜儿奉劝您一句,凡事可要擦亮眼睛,否则日后后悔了,可不要怪澜儿今日没有提醒徐夫人了。”
听了谢如澜的话,谢如韵不禁心下一凉,这话说得半露不露的,若是徐夫人因此心生嫌隙就不好了。
刚想要开口,徐夫人却拍了拍谢如韵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这才温声开口道,“刚入谢家的时候,我倒是还真以为谢家的家风不过如此,人人都是这般跋扈,不可理喻呢。不过多亏后来遇到了韵儿,方才知道谢家的孩子们都是极好的,只有少数性子坏些,倒也不足以为虑。”
这是拐着弯儿地骂谢如澜了!当初那嚣张跋扈的,可是就只有她!
谢如琢不禁弯了弯嘴角,她说什么来着?就知道徐夫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来她对谢如澜是极为不满了。
也难怪,当初徐家来谢家的时候,谢如澜可是没少给徐夫人脸色看,后来又千方百计的闹腾着退亲,任是谁的面子都过不去。谢如琢甚至想着,她若是徐家的人,定是让谢如澜难堪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