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朱叹气道,“你呆久了就知道了,咱们小姐受的苦太多了。”
便在二人说话之时,忽见看门的李婆子一脸谨慎的走过来,先是笑道,“两位姑娘好。”又张望了下四处无人,这才道,“姑娘们,你们可有时间,老婆子想跟你们说件事儿。”
正巧浅碧从屋里出来,疑惑道,“咦,李妈妈不去看门,在这里做什么?”
李婆子连忙摆手道,“我嘱咐人看着了,姑娘们放心,我有件事儿想跟你们说,怕是挺重要的。”
绛朱知道这李婆子虽然嘴碎了些,可是心地倒还是不错的,因笑道,“李妈妈屋里说去吧。”
一面说,一面迎着她去了侧厢房。
待得进了屋,李婆子才轻声道,“今儿早上我侄女儿秀巧来找我,说是三小姐的丫鬟翡翠趁着天不明鬼鬼祟祟的扔东西,她一时好奇,就去翻看了下,谁知道仍的竟然是倒掉的药渣!你说这熬药的药渣一向是单独收纳起来由府上下人收走的,为什么三小姐的人要偷偷摸摸呢,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听了这话,红蕊顿时将眉头一皱,低声道,“李妈妈,秀巧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李婆子还未开口,绛朱便先笑着解释道,“秀巧姑娘今年才进府,在三小姐那里做粗使丫头,那时候李妈妈来问过我,可是咱们院子里暂时不缺人,所以就让她先去三夫人那里了。”
红蕊解了疑惑,嘀咕道,“难不成真是那药渣里有问题?”
还是绛朱心思细腻,当机立断道,“李妈妈,拜托您个事儿吧。”
李婆子忙忙的笑道,“姑娘有事儿尽管吩咐,老婆子能办的一定办到。”
绛朱轻声道,“您帮忙让秀巧姑娘想办法将药渣偷回来一些。”
那李婆子也是在内院待了大半辈子的人,当下就明白了绛朱的打算,笑道,“成,姑娘的吩咐我记下了,明儿就去让巧儿办。”
绛朱谢过了李婆子,又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镯子,笑道,“李妈妈,不成敬意,您今儿个来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个镯子您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李婆子推让再三,见绛朱是真心给的,方才欢喜的接下。
等到李婆子走了之后,浅碧又偷偷跟了她,见那婆子果真是交代了自己侄女儿去偷药渣,这才放心的回转听风院。
绛朱笑她白操心,又进了屋子给谢如琢汇报这件事儿。
到了第二日,李婆子果然送来了药渣,绛朱早得了谢如琢的吩咐,又备了一个荷包赏给了她。
李婆子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谢如琢这才道,“走,咱们去一趟府医那里。”
若是她请了府医,定然会惊动长辈,所以她须得亲自去。
现下已经接近九月半,虽然秋高气爽,可到底也多了一丝的凉意。
府医的院子离听风院倒是不远,不多时便到了。一进门,便闻见里面的中药气息扑鼻而来,其间有一名长衫男子穿梭其中,宝贝似的翻检着药材。
谢如琢先行了一礼,继而笑道,“苏大夫。”
这个苏大夫是新来的府医,虽是个年轻男子,可医术却丝毫不含糊。
见到谢如琢,苏大夫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四小姐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谢如琢轻轻一笑,道,“非也,只是让苏大夫帮忙辨认一样东西罢了。”说着,她便将小袋子打开,里面的药渣赫然映入眼帘。
得知谢如琢的来意之后,苏大夫也不含糊,当下就伸出手,拿出一个小夹子,将其中的药渣一一夹出来,或闻或揉,如此辨别了一番。末了,他又对着一样漆黑的事物皱眉道,“这药方倒是精妙,压惊去火并着治伤,可谓是一绝。只是,这里面怎么会有枯藤草?”
“枯藤草是何物?”谢如琢当下就知道其中有异,顿时开口问道。
苏大夫也不瞒着,如实以告,“这枯藤草药性极猛,便是平常人吃了也会导致气血双虚,无精打采。若是伤者服用,不出半日便会高烧不退。”
闻言,谢如琢当下就明白了过来,冷笑了一声再不言语。她先前就怀疑过,这打手心怎么会打出个高烧不退来,原来是这般缘故!这谢如澜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可惜,这事儿既然被自己发现了,那就只能让她大失所望了!
念着,谢如琢又问道,“凡是药物都有相生相克,敢问苏大夫,何物与这枯藤草相克?”
“天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