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振天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知道,易晚说的都是实话!
霍利必然是杀了妻儿,至于目的,只怕不可告人,跟他的野心有关。
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
云振天心下懊悔,他不该被霍利这小儿煽动,对帝谌有了反逆之心!
好在,他参与的不多,也是在蝶衣的事情之后坚定要和霍利一条线,此前并没有做过什么。
想到这,云振天暗暗窃喜的同时,悄悄看向大长老。
若非大长老,他也不会摇摆纵容!
大长老面色铁青,额间青筋因为隐忍而爆起。
他正盯着霍利,盼着霍利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好洗清嫌疑。
同时,眼神又在不断撇着凌青,指望凌青能够替霍利辩解。
再看大祭司凌青,一身黑袍,静静的站在霍利身边。
黑巾覆面看不清表情,不过那双眼底有种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快意,又似乎是别的。
易晚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屋内最激动,反应最大的要数冯辉了。
冯辉汗如雨下,手忙脚乱的擦汗,同时打破沉默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易晚轻飘飘道:“我给你时间,你解释给我听!”
冯辉看了眼同样表情凝重的霍利后,沉声开口:“女子生产本就充满危险,九死一生。”
“九师姐的情况更是异于常人,生产之前我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若真遇到危险,必要时剖腹取子。”
“她在产婆的帮助之下努力很久,筋疲力尽却毫无进展,孩子在腹内憋着,情况也不好。”
“眼瞧着母子二人都撑不下去,我只能帮她开腹,这样至少还有希望。”
“你说的腹部伤口,便是这么来的!”
看似合理,却漏洞百出。
易晚紧跟着质问:“那肋骨呢,别告诉我你破腹需要弄断她上半身的骨头。”
“是……”冯辉咽了口口水,尽力让借口看起来合情合理:“九师妹遭不住疼痛,自己按断的!”
“荒唐!”五长老忍不住呵斥道:“冯辉,你入灵医阁那日,我就曾引你在祖师爷面前发誓。”
“不说绝对仁义,至少要保持最基本的诚实,小九是难产,不是失去理智的怪病。”
“她可以揪着巾子,可以掰着床沿,可以拉着枕头,亦可以是旁人的手臂,诸多选择,怎么会按断自己的肋骨?”
“这解释,你自己说可信吗?”
冯辉垂着脑袋,在五长老的呵斥下,直直跪在地上。
汗水随着他的动作低落,没入地毯,留下一个深色的水印。
冯辉心里乱的厉害,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继续敷衍。
霍利的威逼利诱,还有云振天的再三警告,以及易晚那双清亮锐利的双眼,不断的在他脑中交替,眼瞧着要崩溃。
易晚不再搭理他,转而质问霍利:“隔了这么久,你找到借口了吗?”
“为何爱妻如命的你,会允许她遗容不整?”
霍利的慌乱只存在一瞬,旋即就消失了。
他早就想好借口,从容道:“我倒是想给晨晨整理好,可惜你们不给机会。”
“把门敲的震天响,还以传话符想逼,没有时间给她整理!”
霍利说完,幽幽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挑衅,和易晚四目相对:“说到底都是你造成的!”
“就算如此。”易晚毫不在意,犀利逼问:“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