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沉要看灵位牌,是想看上面的生卒年,按照生卒年,再对照冥婚请贴上的时间,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等他把所有灵位牌看过一遍后,他就知道了,死的是男方,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灵位上的死亡日期和冥婚日期,只相隔一个月,那个应该就是新郎了。
他跟梁千歌说了,梁千歌闻言,从薄修沉的肩膀上露出一条眼缝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立马把头缩回来,靠在薄修沉的背上不说话。
这时,唱片机似乎又好了,不再发出“吱呀”电流声,改为继续放歌。
梁千歌想到刚才的女生宿舍,立刻说:“赶紧听歌词,歌词可能就是线索!”
她话音刚落,却听歌声突然戛然而止,片刻后,唱片机里飘出一道女人凄婉的哭泣声。
那哭声特别耸人,梁千歌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闭上眼睛,抱住薄修沉不撒手。
薄修沉说:“我去关了,太吵了。”
梁千歌心里还想着这个会不会是线索,但又觉得歌词的梗已经用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用第二次了,这个唱片机说不定就是故意烘托气氛的,她便揪着薄修沉的衣角,跟薄修沉一起过去。
薄修沉将唱片的指针拨开,哭泣声立刻消失,他收回手时,恰好看到旁边的唱片碟套,便拿起碟套看了看,碟套封面是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女人身穿裙褂,站在一栋老旧的民国大宅前,女人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她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虚虚盖在自己微凸的小腹上,表情麻木,面色苍白。
梁千歌嘟哝着说:“她怀孕了。”
薄修沉也觉得是,他把碟套放回原位,牵着梁千歌的手,带着她继续在房里找别的线索。
没一会儿,两人就在一个化妆匣里面,发现了一封被油纸包起来的信,或者说,这也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卖身契。
上面写着:
今,我张云洋,将妻淑婷及其腹中胎儿,以十块大洋,卖于翁家,从今往后,再无瓜葛,特立据为证。
梁千歌盯着那张卖身契看了半晌,才抿着唇问:“这个丈夫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卖给了别人了?”
薄修沉神色也不好,他将那卖身契转到背后,就看到后面有人用钢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大大的“恨”字。
梁千歌沉声分析:“字形不太好看,应该是淑婷写的,在那个年代,能被随意买卖的女人,应该没怎么接受过教育。”
薄修沉“恩”了一声,将卖身契放下,转身继续看其他地方。
没一会儿,他们又找到了一本相簿,相簿主要记录的是新郎翁少才的成长过程,从穿开裆裤,到后来成为少年,青年。
翻到相簿最后一页时,里面卡着一张纸条,纸条展开,是翁少才写给家人的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吾一生之大恨,即未翁氏存半余香,惭愧其父,惭愧其祖。
意思就是,翁少才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为翁家留一脉香火,他愧对父亲,愧对祖宗。
而这封遗书最下方,则有人用毛笔字写着“母必为儿偿愿”。
这下故事背景就很明显了,翁少才英年早逝,翁家绝后,翁母为了让儿子安息,或许也为了让翁家续脉,就买下了一个孕妇,让她跟翁少才冥婚,而孕妇的孩子,将来就要姓翁,喊翁少才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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