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接过话,道:“你父亲说的是,再说后宅的事自有我们,你安心和外边的官家子弟结交。”
“淮安侯府三个儿子,长子是个闷葫芦,不善结交,二子冲动被逼去边关,三子暴躁无能,所以迟迟撑不起淮安侯府的大梁。”
“你争气点,早些打开局面,为以后铺路就是。”
“是。”云耀祖十分听话,又有些不屑:“那三个无用的东西,捏着淮安侯府这么好的跳板混成这样,儿子定比他们强。”
“好了,你们奔波累了,回去休息,日子还长。”老太太顿了顿,道:“云恒益不争气,可他爹有些本事,于先帝有恩。”
“我们要多加谋划,切莫让外人抓到把柄。”
云鼎天几人起身,恭敬的应声后离开。
屋内只剩下袁惠华和老太太。
没了别人,袁惠华再也不用装模作样,直直跪倒在老太太脚边,老泪纵横:“母亲,女儿不孝,多年来未曾在您膝下尽孝。”
“如今更是连累您一把年纪,还要为子孙操心劳神,费心谋划。”
“赶紧起来。”老太太十分动容,将她扶起后也抹着老泪:“那也是我的子孙,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还要感谢这机会,我们母女才能在这把年纪,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一起,往后更是。”
“是。”袁惠华起身,倚在老太太肩头,道:“这些年鼎天十分争气,不需要我万事提点,林州云家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那是当然,他是你亲弟弟啊!”老太太摸着袁惠华鬓边的头发,感慨道:“虽然他小了你近十岁,可到底一脉相承。”
“就是委屈你,只能和我姐妹相称,还得和弟弟以母子相处,多年未有自己的孩子。”
“母亲,我天生无法生育,您又不是不知道。”袁惠华叹了一声,道:“弟弟的孩子们就是我的孩子们,我很满意了。”
“只等赶走淮安侯府这无能的一家子,咱们就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会的。”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阴毒:“若非上城的太老爷卖了我求荣华富贵,我们母子三人也不至于分离多年。”
“不管如何,他的子孙,我一个都不会留下,否则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老太太看到上城太老爷的子孙就觉得恶心。
尤其是云恒益,和他一样无能昏懦,那双眼还长得贼相似!
这个真相,也是她离开上城,多年不曾踏入淮安侯府一步的原因!
要不是为她的子孙,她死都不可能出现在这!
母女二人聊得畅快,连奔波跋涉的疲累都忘了,很快就到了淮安侯府准备的晚宴。
林州云家众人早就洗漱换衣,焕然一新的出现在宴席上,相比之下,上城云家的人就没那么光鲜体面了。
跟在林州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和伺候云鼎天的近侍,那身衣料和主子的不相上下,看着都昂贵华美,把淮安侯府的几个主子都比了下去。
上城云家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点,除了秦霜母女和云晚意,其他人头不约而同低了几分。
坐定后,云鼎天环顾一周,很满意这个效果。
但他面上不显,还朝云恒益招了招手:“恒益啊,不是给你银子了吗,瞧瞧家里人穿的这么平淡,像什么样儿?”
云恒益讪笑着起身,正要回答,云怀瑾握着拳头站起来,先一步道:“回大伯爷,我们云家到底是勋爵之家。”
“和林州云家经商不同,不能过于奢华,以免招来别人不满和妒忌。”
“也对,勋爵一年也就那点俸禄,这一大家子,要真和我们一样,早就垮了。”云鼎天似乎没听懂云怀瑾的意思,捋着胡须道。
“往后不一样了,我经商多年,不缺银子,一家人不分你我,一起用就是,管家,管家呢?”
云恒益一愣,赶紧道:“林州云家的管家,好像没来。”
“不,我是问府上的管家。”云鼎天说的无比自然:“我们刚到,很多东西要置办。”
云恒益不喜欢云鼎天这幅真把自己不当外人的做派,但他收了人家的银子,足有二十万两,也不好这时候反驳,只能朝福伯招招手。
“来。”云鼎天看了眼福伯,示意心腹道:“把银子和单子交给他,务必要最好的东西,我们淮安侯府就是要气派!”
这句“我们淮安侯府”,听着是当真刺耳。
淮安侯府本来的几人,脸色或多或少有些难看。
可谁也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