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滨虽然年轻一点,但是确实是先生老来得子,也算是家里的宝了,从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太天真、太莽撞了一点
“对方这么下死手,他们是肯定要血债血偿的
文高雄神色有些落寞,脸上粗糙充满沟壑的皮肤微微抽动,他的眼尾耷拉着,没多少精神。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家阿滨小时候第一次叫我哥哥的场景,他可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
文高雄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悲戚,“阿滨这次遭遇这种事情,都怪我没保护好他,以前他就说要加入我们武道,我但是直接拒绝,说他没几个本事
文高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都是自己和弟弟的相处的时光,如今,记忆还是清晰,弟弟却已经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了。
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前些天,阿滨打电话说琪琪受了欺负,要去弄死一个贱人,我当时也不以为然
他一边说,一边吐着烟雾,眼神迷离,声音低沉暗哑,“毕竟,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一个外地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人会注意到,拖着拖着,也就直接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这事儿竟然直接让他阴沟翻船,断送了这么年轻的生命
陆之祖沉默了一下,是知道文家能够从一穷二白到现在,一个是手段不好看,能丧良心,另外一个,就是够团结。
文高雄把烟捏着丢出窗外,长长的吐了口气,“我三叔,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叫我尽快回去
他心里想着,要是让他息事宁人调解,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文家就没有过这样的惯例,以前不会有,现在,也更加不会有。
文高雄眯了眯幽深阴狠的眼睛,“咳咳,我大哥二哥那边在国外做事儿,还不清楚这件事
“我妈让我先别声张,不然以我大哥二哥的架势,现在已经直接去灭门林家了
“现在上头也管得严,要是牵扯的太广了,引人注目,多少影响二叔三叔他们,一个做生意,一个从政,沾染不得这些
陆之祖点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都见到了
他手指敲了敲手背,沉吟,“你三叔叫你回去,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听琪琪说过了,这女人背后有点靠山的,现在这社会,虽然我们武道厉害,但是也要拼一拼背后的势力
“光是靠动手……呵呵,师哥,这来来去去,没用,还是要一次性捏死他们才算是好
文高雄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他弟弟死的有多惨?他不会一次性捏死他们这些小蚂蚁,他要一点点玩儿,一点点折磨,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然他的阿滨,在地底下都无法安息的。
“等会儿回去,你帮我去给阿滨上柱香,告诉他,哥给他报仇,说到做到
“我现在见不得他的照片和牌位,受不住
文高雄也是三十岁的年纪了,出生入死,手上沾染不少鲜血,冷眼处事,欺压的人多了去了。
见惯了妻离子散的,苦苦哀求自己的,他一个都没放过。他就是习惯了斩草除根,从不心软。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回到文家。
文高雄在门口先抽了根烟,丢下烟头,碾灭了才去三叔那边。
陆之祖去了祠堂,小弟点燃了香,递给了陆之祖,“陆哥,大哥去他三叔那边,不会有问题吧?我们今天动手,倒是闹得很大,当众也很多人拍了视频
“要是视频传出去,这很容易看到我们是哪些人,现在也管得严……”
“怕什么?”陆之祖笑了笑:“你大哥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文家最团结,关乎后辈性命的,他们长辈心里也都在憋着狠,你别以为只是我们去闹闹事,他们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黑的白的,他们拿什么跟文家玩?”
“那倒也是小弟也安稳下来。
祠堂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光线投射进来,显得有些沉闷、冷清。
陆之祖拿着香,朝着文滨的牌位鞠躬,“阿滨,你泉下有知,知道你哥在为你尽心尽力,你别闹脾气
“大哥最近也都夜夜做噩梦,我知道你是心里过不去,但是,也要让你哥消停消停,别把身体拖垮了
“你是冤死的,惨死的,我们的都有数,知道你的冤屈,你放心,等着看吧,害死你一家人会血祭你的冤屈
微风吹拂着,蜡烛有些摇晃。
三炷香被插在了香炉里,牌位静悄悄的立在那上面,黑白照片里是文滨的曾经的证件照,咧嘴笑着,看起来无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