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牧起手底下的人想要拦住,但是原本围在井边的那些人,却都默默挪到了前面。
于生死之前,很少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那人冲到了门边,一把将门打开。
狂风席卷而入,柳是卿站在门口,笑着看向仇牧起。
是寒冰在他面上缓缓化开,淌出来的水也是凉彻入骨。
“大王!”
虎子哀嚎了一声。
他想要朝仇牧起跑过去,却被人一脚踹中了后心。
虎子当年,是被仇牧起在战场上救出来的。
那时候青海各部落之间相互厮杀,若不是仇牧起,他早就被人砍成肉泥了。
那一刻,他就发誓,他这一辈子都要追随仇牧起,直到他死。
刚开始的时候,他上战场还是会有几分怕。
但是跟仇牧起日子久了,他仿佛也习惯了常胜的感觉。
他想过自己马革裹尸,想过他的鲜血和其他战士的一起,流淌成河,滋养出漫山遍野的彼岸花。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窝囊地死去。
他到底还是没能保护得了仇牧起。
鲜血迸溅而起,仇牧起看见了又高又蓝的天。
他看见风从鸟的翅膀上刮过去,看见枯黄的枝头冒出一点点尖尖的绿。
倏而,万物静籁,日月不明。
丰州城的沈宜安瞬间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帐顶出神,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差点直接从床上跌下去。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出了满身的汗。
梦里,仇牧起满身都是血,只站在不远处朝她伸出手,笑着道:“小安,以后就没有哥哥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沈宜安不停的摇着头。
她朝仇牧起跑过去,但是仇牧起明明就站在那里,她却越跑,离他越远。
“哥哥!”
眼见着仇牧起要消失在那一片迷雾里头,沈宜安哀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惊醒过来。
“秋菊!秋菊!”
沈宜安朝外头喊道。
“小姐,怎么了?”
“燕婴这几天收到哥哥的信了吗?”
沈宜安满身是汗,气喘吁吁道。
秋菊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要不然奴婢去问问吧。”
“不必了,”沈宜安急匆匆翻身起床,连鞋子穿反了都没有在意,“我自己去找他。”
燕婴此时午睡刚醒,见沈宜安匆匆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带我去找哥哥,燕婴,我现在就要去。”
沈宜安抓着燕婴的袖子道。
她眸子通红,几乎是要哭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此刻哭怕是不太吉利,便强忍着泪意。
“安安,到底是怎么了?”燕婴柔声问道。
沈宜安咬着下唇摇头,“燕婴,我必须得见到哥哥才行。”
“你且放心,”燕婴放慢语速,轻轻拍着沈宜安的后背,“就算是现在出发,我们也得准备准备才行,再说了,老仇那边不是已经打了胜仗吗?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先派人去送信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你且先放心,若是两日后老仇还没回来,我们再去找他好不好?”
其实燕婴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仇牧起看重沈宜安,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打了胜仗,该是马不停蹄赶回来才对。
但是就算是正常赶路,没有日夜兼程,现在也该到了。
仇牧起这是去哪了?
只是,燕婴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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