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干脆让李寿找了两个善口技的贫寒艺人,许了高价,给她们签了死契,以唐宓陪嫁丫鬟的身份安排进了桂院。
一旦唐宓和李寿有要紧的事情商量,便会将两人放到前堂,假扮他们说些家常,而他们本人则进寝室。
就见李寿大步进了寝室,唐宓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悠闲的靠着隐囊看书。
听到外间响起了声音,唐宓放下书,准备起身相迎。
却被李寿伸手给按了回去。
李寿甩下外衣,抬脚上了榻。
夫妻两个凑到一起,嘴贴着耳朵。
李寿轻不可闻的说了句,“怎么了?”
唐宓小小声的将李敬薇的话说了一遍。
“锦衣监?”
李寿的眼睛陡地亮了。
对啊,他怎么也把这个衙门给忘了。
该死,真是该死!
唐宓忽略了有情可原,她毕竟是个内宅小娘子。
可他呢!
身为圣人最信任的外甥,李寿曾经执掌过锦鳞卫啊!
都是做过特务头子的人了,居然还能忘了前朝的特务机构,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据李敬薇说,萧氏手里还有一本手札,是她那个做过锦衣监文书的舅父所抄录。”
唐宓继续说着,“前朝戾帝被逆臣所杀,东都行宫也遭遇了兵祸,只是不知前朝锦衣监的密档下落如何。”
如果找到了原件,且还是官方的调查结果,是不是就能指证李立德?
这个证据,可比萧氏手中的札记,以及李贵的证词有力多了!
李寿凝神想着,良久,方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率先攻入行宫的是段勇!他或许知道那些密档的下落!”
更有甚者,那些密档就在段勇手里。
唐宓接口道:“段大将军早逝,他的大部分家产都被段成栋继承,也就是说——”
“我去找段成栋!”李寿坚定的说道。
“早年段成栋在大理寺任少卿,现如今去了河东郡做刺史。”因为王怀瑾就是从段成栋手中接过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所以唐宓对这位段家世交的仕途格外关注。
“河东距离京城不远,若是快的话,十天便能打一个来回!”
李寿嘴上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嗯,十八郎不是要卖盐引嘛,可以借故去京城周遭转一转,将那些大盐商都召集到京城。”唐宓瞬间就给李寿想出了出京的借口。
恰巧这个借口与李寿的想法不谋而合,李寿用力点着头。
小夫妻有说有量,一直到了深夜。
而堂屋里,两个丫鬟也有模有样的表演着。
门外廊下的两个侍女,状似打着盹儿,实则无比警醒,至少她们可以确定,此刻正堂屋顶上正趴着一个穿着小厮服侍的年轻男子偷听,而不远处的茶水间里,亦有一个丫鬟时不时的往正房偷瞄。
次日一早,李寿便急匆匆出了家门,中午命人回来传信:他要出城公干,须得几日才能回家。
唐宓得了信,一边嘀咕“盐政要紧,可也不必如此着急啊”,一边给李寿收拾衣物,然后让人送去衙门。
不超过一个时辰,益康堂的老祖宗便收到了消息,结合一早报上来的情报,他缓缓点了下头:“看来十八郎对盐政改革势在必行啊,竟这般上心。”
许是他过分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又许是唐宓小夫妻的计谋太过成功,老祖宗竟丝毫没有怀疑李寿的贸然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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