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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花小哥·白对自己的定位了然于心。
君臣礼罢,规规矩矩的正坐在尺高的台子上,白景源一点当大王的感觉都没有,完全只把自个儿当个吃瓜群众。
进入状态这么快,其实也不怪他。
首先,这里不流行跪拜,诸位臣公只是对他鞠了个躬,敷衍的喊了声“见过大王”,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动不动就磕着头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甚至臣子们大多还用看待孩子的目光来看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敬与畏。
其次,这所谓的王座,不过是一张铺在长案下、编织华美的苇席,他跪坐在这,挺直腰杆儿还要比站在下面的臣子们矮一截,毫无气势可言。
试问,这样的情形,他心底哪里生得起当大王的自觉来呢?
坐下不久,众人又你来我往的争了几句,大概他们已经厌倦了彼此的老脸,又或者站得太久累到了,想要快点整出个结果来,最没有心理负担,没兵也没虎符的梁淑最先开口:
“敢问大王,治盗寇可是大司寇的职责所在?”
梁淑算计得极好。
他想,大王头次参加朝会,想来不管谁都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只要大王点了头,他就能趁机要来兵丁,待到兵丁入手,大泽的匪患在一天,这些兵丁就属于梁氏一天。
白景源早两年在渠上的时候就与这里的贵族相处过,知道怎么打太极最有用,自是不会让他抓住话柄。
于是,就在众人准备好随时反驳的时候,白景源开口却点名问起笑眯眯不参战的大司徒蒋良来:“孤年幼,还不懂这些,不知蒋卿可否教我?”
一句话就把皮球踢了出去,姿势优美,目标明确。
相信以蒋卿的实力,很容易就能把这皮球接下来。
臣子们对他根本就不了解,自是料不到这些。
叔鱼忍不住轻咳出声,蒋良却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
作为一棵墙头草,原先后殳得势的时候,他就跟后殳玩,如今后殳没了,后氏暂且沉寂下来,他就去跪舔隐有崛起之势的张甲,若是旁人这样做,一定会引得两家联合整他,偏他这样做,两家都还待他如旧,不曾撕破脸。
他的圆滑世故,可见一斑。
因此,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自是做不出捧一踩一的事——再说他就算想踩,也不敢踩,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梁淑的心机深沉了。
于是蒋良强撑着笑,对白景源行了一礼,苦口婆心道:“大王,臣等负责的事太多,也太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依臣所见,还是先把大泽匪患之事解决了再说吧!”
话音落下,似是考虑到大王年幼,不懂其中关窍,蒋良又道:“大王或许不清楚,大泽附近有条商道,连接着桑丘与宿城,桑丘产丝,所产生丝以及丝织物,每年都是运到交通更加便利、商人聚集更多的宿城售卖,待到丝织物售出,又要在宿城采集许多生活物资运回桑丘,以及桑丘边上的齐水,以此来保障两地人民的生活。因为这里广种桑树产粮有限,所以这条商道极其重要!再者,这里商户每年上缴的商税足足占据我大楚总税收的一成,大王,这可不是小事啊!”
瞅瞅,这话说得,多么有理有据啊!连他这个孩子都听得明白!
随着蒋良的讲述,白景源面上先是显出惊讶之色,随即一脸肃容:“原来如此!那诸位继续商量怎么剿灭大泽匪患吧!其他的事先往后放放,这事最要紧!”
于是,话题顺理成章的掰了回去。
如此,连着打了几轮太极,对白景源来讲,不过刚刚算得上是热身,却把大伙儿恶心得够呛!
发现他是个滑不留手的,有他在,解决问题不仅没变得更容易,反而更添一层麻烦,众人气苦,直接把他当壁花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