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沈家,好一个精于算计的沈靖襄!
靖帝一想到这里,顿时便觉得心头无名火起,指着沈靖襄道,“当初是你沈家口口声声断言越国会打过来,朕那时候就好奇得很,沈家在军中毫无关系网,为何会先于朕知道这个消息呢。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沈家自己布的局!什么大意丢城,分明是你拱手相让!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朕的大好河山拱手送人!”
当初那京城百姓还传言纷纷,说沈家是救世主,呵,好一个救世主!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即为妖,却不知道这事儿竟然妖邪的这么厉害!
沈家啊沈家,枉费他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好的呢!
天子一怒,殿内所有的官员全部都跪了下来,齐声道,“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告诉朕,朕要如何息怒?”靖帝站着身子,一字一顿的咬牙问道。
可殿内的大臣们,谁敢回答?
还是李解拱手道,“皇上,微臣以为,那等作坊不可再留,这种纸张也不可在市面上出现。这等东西,险些害了一代忠良,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成为旁人害人的手段呢?”
靖帝点头道,“恩,朕命你立刻查封这家作坊,将里面一干参与制作纸张之人全部收押。”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跪着的沈家人,道,“至于沈家,传朕旨意,沈家贼心向外,里同外敌,勾结越国贼寇,致使边疆丢一城。又陷害忠良,险使明珠蒙尘,忠臣惨死。着全家下狱,念沈家曾有功绩,只押解沈家一门,不株连。”
“吾皇仁慈!”
殿内之人全部磕头谢恩,萧君涵虽然也跟着磕头,可是却觉得手脚冰凉。他只知道沈婧慈曾经跟自己炫耀过这种纸张的厉害,却不知道,沈家竟然通敌叛国!
那个沈婧慈,到底瞒了自己多少的事情!
沈玉明痛哭流涕的求皇上开恩,一面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萧君涵,可是后者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根本连自己这边看一眼都吝啬。
沈玉明心中气恨,却又无可奈何的被官差押了下去。
反观沈靖襄,却是一脸的面如死灰。他其实心中犹疑,不知道沈家的罪名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沈家独一份儿的纸张为何会到敌国主将手里?若是真,那替沈家接收信件的会是谁?难道是他身边所谓忠心耿耿的小厮么?
直到沈家人都被押了下去后,靖帝才亲自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谢晟礼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道,“恩师,是朕错怪你们了,朕的不是。”
谢晟礼一脸的沧桑,叹息道,“皇上,是奸臣作乱,怎么会是您的过错呢?只是我朝就这般丢了一城,实在是可恨!老臣恨不得亲自上战场,夺回我朝的边境啊!”
他这话说的是实话,他谢晟礼跟着高祖打了一辈子的江山,到老了才安定下来,可是那些将士们撒过血汗的地方就这么丢了!他怎么能不痛心?!
一旁的谢淮南依旧跪着,倔强的仰头道,“皇上,请允许微臣再回边疆,不打的那越国人抱头鼠窜,绝不回还!”
闻言,靖帝顿时大笑道,“好,不愧是谢家人,好一个有志气的男儿郎!朕准了!”
说着,他又拍了拍谢淮南的肩膀,道,“传朕旨意,封谢淮南为副将军,总理漠北一处的战事!你要协同定北王,将那越国的贼寇打的抱头鼠窜!”
后一句话,却是对谢淮南说的。谢淮南听了这话,神情激动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做到!”
靖帝点了头,这才重新回到了龙椅上,道,“谢家一门忠心,谢慎言为官清正,今封为忠信侯,享一品俸禄!二子谢慎行为威远伯,享二品俸禄!”
“臣谢主隆恩!”
谢家上下集体谢恩后,便重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脸上仍旧是满脸的谦逊,不骄不躁,赏不自满罚不自卑。
靖帝赏了之后,这才道,“众位爱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万岁——”
靖帝当先走出,林公公紧随其后。在后面的,则是萧君夕和萧君涵并肩,只是一个脸上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一个则是风雨欲来的寒雪冰霜。
再后的则是众位朝臣,按着品阶鱼贯而出。
直到靖帝不见了踪影,周围的大臣们方才朝着谢晟礼恭维道,“谢老,今日沉冤得雪,举家又高升,真是可喜可贺呐。”
谢晟礼脸上笑意不达眼底,这些人刚才谢家有难的时候,可是谁都不敢站出来呢。只除了姜家,那毕竟是连襟。
因此只笑道,“是天恩浩荡罢了,不过话说回来,雷霆雨露均是皇恩,不管皇上说了什么,咱们都得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