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奕这一觉也没睡多久,便该上朝去了。中秋节时,慧妃跟靖帝请了个旨,又让他在靖帝面前发了一番保证,不但解除了禁足,也能正常上朝了。
只是萧君奕没有想到,今日上朝,注定要有一番大风波。
他去的不算早,大多数的臣子们都已经到了。萧君奕一看到萧君涵,就有些心理发虚,生怕后者问自己关于章秀妍的事情。
可萧君涵竟然一反常态的连朝着自己这边看都没看,只是一直在跟秦尚书有说有笑的,这倒是叫萧君奕将一颗心放了回去。
且他还注意到,今日的章尚书也没有上朝。难道是因为女儿丢了,所以担忧的没来?
还没等萧君奕想明白,就听得一声尖锐的太监声响起,“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一跪,山呼万岁的声音穿过金碧辉煌的大殿,直上九霄云。
靖帝抬了抬手,道,“众卿家免礼。”
“谢万岁。”
待得群臣都站起身回了自己的的位置上,靖帝这才道,“众卿家有事启奏。”
“臣有本奏——”作为一个以身作则的老古板,秦尚书是每有看不过眼的事情,都要说道一番的。
只是今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殿外有人哭嚎着,“皇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章尚书老泪纵横的走在前面,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萧君奕见状,当下就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去,那心便更加的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章尚书的身后跟着一群人,且好像还抬着个什么!
靖帝显然也看到了,微微一愣,就见章尚书已经小跑进了大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皇上——”
大殿内一片哗然,因为章尚书身后的人所抬之物,看着竟像是一个人!
靖帝也有些疑惑的问道,“章爱卿快请起,你究竟有何事要奏?”
章尚书一脸悲愤道,“老臣今日要状告五皇子萧君奕,告他欺辱臣的女儿在先,谋杀她在后!”
一听这话,靖帝顿时便朝着地上望去,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因问道,“那是什么?”
章尚书擦了把脸上的泪,将那块白布掀了开来,赫然是章秀妍的尸首!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淤青,乍一看,倒像是被打死的样子。且身上还带着些血迹,在大早晨上看着好不恐怖。
靖帝脸色微微一变,声音里喜怒不辩,“这是怎么回事?章爱卿详细说来。”
“是。”章尚书深吸一口气,道,“今早老臣上朝之时,跟几个青壮汉子相撞,见那几个人抬着一方破席子,便给他们让了路。谁知今晨风大,那席子被吹开来,竟然是我儿章秀妍的脸!老臣顿时叫人将他们几个拿下,一番审问之后才知道,他们是郡王府的人,我儿凌晨死在郡王府,五皇子吩咐他们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去!”
说到最后,章尚书看向萧君奕的眼恨不得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章尚书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幼便是掌上明珠,宝贝的不行。如今就这么死了,还是这样屈辱的方式,怎么能叫他不恨的慌!
可是对方是皇帝的亲儿子,章尚书不能做主将那人给五马分尸,他只能到皇帝面前喊冤,他就不信,这满朝文武面前,皇帝还能不给个交代出来!
靖帝怒其不争的看向萧君奕,沉声问道,“老五,章尚书所言可是事实?”
萧君奕万万没想到那群蠢货竟然办事这么不靠谱,扔个人还能被本家给撞上了。当下就气得想要跳脚,可靖帝一问话,他又有些害怕,不由自主跪了下来,道,“回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啊!昨日儿臣在街上偶遇章家小姐,发现她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儿臣出于好心才将她接回家中的。”
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吐沫,又道,“想不到府医说她是自作主张吃了烈性药,后府医救了一夜,却还是没能救回来她的命。儿臣没有办法,又害怕送回尚书府会被误解,心中一时慌乱,才吩咐人将她抬去乱葬岗,想着回头再寻个法子给尚书府报信的。”
他不傻,自然不能说出来章秀妍怀孕的事情,不然的话,那他就更加有理也说不清了。
可誰曾想,他的话说完后,便听得那秦尚书怒道,“郡王,说话可要凭良心!”说着,秦尚书又举着手中的折子,道,“皇上,老臣今早要参的人就是郡王!昨日老臣上街时,恰好遇见郡王,却见他对一个女子拳脚相加,还强制将她抱上了马车。当时老臣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如今想来,那女子赫然就是地上躺的这个!”
其实秦尚书只看到了最后一幕,他经过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萧君奕抓住一个姑娘不放。等到他挤进人群的时候,只看到了萧君奕将昏迷的章秀妍抱上马车,看起来就好像是终于将人制服了一样。
而马车走了之后,地上残留的一滩血,更是叫他确认萧君奕对章秀妍动手了。
不得不说,萧君涵设计的这一出戏极为巧妙,足以叫萧君奕辩无可辩。
秦尚书的话一说完,萧君奕顿时便怒了,“你,你血口喷人!昨日街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本王明明是将昏迷中的章小姐抱上马车的,哪有对她拳脚相加!”
秦尚书也吹胡子瞪眼道,“老臣从不说谎,若有谎话,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