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责朕么!”
靖帝拍案而起,却见李解不闪不避,只道,“微臣只知道,为君者,应当顶天立地,杀伐果决。越国要打,难道我朝的男儿郎们都是怂包么?何必要毁了一个弱女子来出面维系一时安宁!”
靖帝勃然大怒道,“信不信朕现在就将你拖出去斩了!”
“臣为国而死,死而无憾!”
闻言,靖帝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一脸怒色,咬牙切齿道,“李解,你这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微臣死谏!”
李解这四个字一出,顿时便跪在了靖帝面前,却是仰头不屈的看着他。
“好一个死谏,可朕不允!”
靖帝说完这话,转头便喊一旁的内侍监,朗声道,“传朕旨意,李解欺君罔上,撤其所有职务,贬为庶民!”
他说到这里,见李解一脸的无悔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又继续道,“七公主萧歆宁,骄纵任性,许配给李解,一生不许和离。令选府邸,择日成婚!”
李解先是满脸的视死如归,可待得听到后面的话之后,那脸上的表情便龟裂开来。
等到听完最后一句,李解更是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靖帝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畅快,跟他斗嘴,到最后还不是哑口无言了么。
“看什么看,还不领旨谢恩!”
闻言,李解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满眼的喜色,语无伦次道,“微臣,微臣谢皇上,啊不,草民谢主隆恩!我,我——”
他太过欢喜,一时又怀疑自己是做梦,猛地朝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而后又疼的呲牙咧嘴,又想笑又疼的想叫,模样看起来傻极了。
不过李解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高兴的磕头道,“草民谢皇上成全,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事儿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谢如琢得知的时候正在喝安胎药,闻言高兴的乐了起来,眉眼带笑道,“可是当真?”
如今这萧歆宁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一旁的红蕊笑嘻嘻道,“回王妃,现在京城里到处都传遍了呢,还有那说书人编了好些个段子呢。有说咱们皇上圣明的,有说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不过依奴婢看呀,他们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闻言,一旁的浅碧顿时打趣道,“王妃,咱们的红蕊这是着急了呢,您现在要不要下一个命令,让红蕊也跟着粘粘喜气,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谢如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戏谑道,“我看可以。”
红蕊原本是在说别人,可见那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这里,顿时便羞红了脸,道,“王妃,你们怎么这么坏呢,好端端的说奴婢做什么!”
谢如琢却是认真思考道,“当初老鬼可是说了,他从边疆回来就要成亲的,可是他这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却一直不放人。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如今看来,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呢。”
一时之间,屋内都起哄似的笑了起来。
红蕊被她们这么一打趣,脸上红云密布,跺了跺脚,道,“奴婢去膳房看看那蟹黄水晶包蒸好了没有。”
眼见着红蕊一溜烟的跑了,谢如琢嘿嘿的笑了几声,又不由自主的感叹道,“真好。”
前几日还是阴云密布的,不过几天的工夫,就变成了晴空万里,怎能不叫人心情变好呢。
还是绛朱最先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走到谢如琢面前,将她之前放下的药碗端了起来,笑道,“王妃高兴是好事儿,可是咱们不能忘了正事儿不是,这药凉了药性可就大打折扣了,王妃还是快些喝了吧。”
闻言,谢如琢顿时便垮下了一张脸,道,“可不可以不喝呀?”
她不过是前几日嘴坏了些,挤兑了温如玉几句,可是那厮竟然报复她,写的保胎药药方熬出来,苦的她呲牙咧嘴的。
偏偏这次萧君夕也跟温如玉连成了一条战线,听说这个药等到九月之后有助于生产,便日日威逼着她喝下,不管她如何撒娇耍赖都没有用。
如今见绛朱将药碗端了过来,谢如琢顿时哀叹一声,却别无选择的接了过来,捏了自己的鼻子,一股脑的将药灌了下去。
萧君夕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走到谢如琢的身边,亲自将药碗放到一边,又捏了一颗蜜饯喂到她嘴里,柔声道,“一会儿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