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夕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抱着谢如琢,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谢如琢闷闷的声音响起,“我在,我一直会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是的,以后有她在,那些人休想伤到萧君夕!不仅如此,曾经伤过他们的人,也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谢如琢的这话,萧君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一吻,柔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之所以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过是怕谢如琢知道了真相会难受。却不想,她还是知道了。
“琢儿,别难过。”
萧君夕可以感受到谢如琢的愤怒,他心中一动,抬起谢如琢的下巴,叫她的眸子直视着自己,郑重道,“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此时再知道这些事情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当年因为这件事死去的人太多,真正的凶手虽然已经死了,可真相却没有被公之于众。贤嫔欠的不只是我,还有当年那些亡魂一个交代。”
谢如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的难受也散去了些许,点头道,“当年的真相不该被掩埋,贤嫔纵是死了,也需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那时候的靖帝一怒,牵连甚广,贤嫔所做的事情都栽赃到了一个不得宠的嫔妃身上。而那个嫔妃被株连九族,浮尸百里。
那些亡魂们,死了也不得安宁,如今他们知道了真相,就该说出来才是!
而最重要的——
“当年的仇,也该母债子偿!”
说这话的时候,谢如琢的眸子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萧君夕为此受了二十多年的煎熬,凭什么那些人就可以这么痛快的活着?
闻言,萧君夕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道,“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只是琢儿,一切肮脏的事情都交给为夫,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够了。”
那些不堪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他的琢儿,合该在他的保护下,不染纤尘的活着。
三月中旬的时候,战事终于有了结果。
缠绵了将近一年的战事以我朝大捷落下了序幕,先行官八百里加急快报,道是谢淮南万军之中斩敌军首级,才终致这场战事胜利。
靖帝听闻喜不自胜,连声道好,又命人传旨到谢家,赏下了大批的金银财宝。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师,乔氏刚送走一批前来道喜的官员女眷,不妨一回头就见谢淮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见到乔氏回头,谢淮霖忙得跑过来,抱着乔氏的腿道,“娘,我将师傅教的三字经都背会了,可不可以去找淇儿妹妹玩呀?”
先前的时候,谢淮霖总不肯好好听课用功。可自从在敬王府跟萧歆淇玩熟了之后,每次都要快快的学完,好去找萧歆淇。一来二去的,乔氏便跟他立了规矩,只要师傅教的东西都学会了,每隔五日带他去一次敬王府。
算起来,今儿可不是就到了第五日了么。
念着,乔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来,点了点他的鼻子道,“既然要去,还不快些换衣服?难不成要公主看着你邋邋遢遢的么?”
闻言,谢淮霖顿时欢呼一声,央着随身丫鬟陪他换衣服去了。
萧君夕下朝之后,谢如琢便知道了这个喜讯。所以等到下午乔氏来的时候,便不觉得那么意外了。
谢淮霖一心要找萧歆淇,谢如琢命浅碧将他送去了萧歆淇那里。这才回身请乔氏坐了,笑道,“大哥要回来,父皇又奖赏了谢家,想必家里又有得忙了,母亲可要注意身子。”
乔氏微微一笑道,“家里倒是还好,有你二婶子帮衬着,我还忙得过来。”说着,又问起了她腹中孩子的动静。
谢如琢一一回了,二人便说起了别的事情。
乔氏如今跟谢慎言的关系越发好了。谢慎言年纪大了,再加上先前傅倩儿的事情,纳妾的心思更是几近于无。而乔氏又是个温柔小意的性子,因此谢慎言有事便爱跟乔氏商议。
现下跟谢如琢说起了旁人家的事情,乔氏便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因道,“我前几日听你爹爹说,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跟齐王似乎有些关系。今日前来贺喜的人里面也有刑部尚书的夫人,我瞧着是个人精,琢儿若是遇见了,可要防着些。”
听得这话,谢如琢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过来。
自从萧君奕被处置了之后,这朝中的格局便来了个大洗牌。而这个新上任的尚书,就是萧君贺安置进去的。
能让乔氏这么警惕的,想必那女子也不是个善茬。
谢如琢点头应了,道,“母亲放心,我如今借着养胎的名义,不大跟他们往来。”便是见了,她身为敬王妃,又岂能对付不了这些人?
待得送走了乔氏,谢如琢望着天边的残阳,不由得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来。
这些时日朝中动作频繁,官员洗牌也越发的明显。这天,怕是要快变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齐王府内,一派的雾霾沉沉。
中午的时候,沈婧慈才因着琐事跟慕容婉顶撞了一番。待得回到慈院之后,她便觉得小腹一阵疼痛,忙得命人请来了那个游方郎中。
郎中把了好半日的脉,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凝重,好一会儿才道,“侧妃的脉象不稳,气虚心浮,更有小产前兆。这孩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