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惊诧了许多。
“二先生……”
许多人已看不下去,这要是十四先生输了,谁又敢拿剑阁的剑与冠呢?这无异于是在打剑阁的脸,而剑阁虽然隐世已久,但只要年纪稍长些的,都知道当初剑圣杀穿中土,打得无人再敢擅用剑圣之名的往事。
二师姐道:“若是赢了,我取回剑冠便可,不需再予我世间俗物。”
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若是贵师妹输了呢?”
二师姐扭过头,神色一厉,问话之人对上二师姐的目光,几欲肝胆俱裂。二师姐话语冷淡:“小师妹绝无输的可能。剑阁之剑百折不挠,战局拖得越久,胜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这话给许多押了十四先生,但此刻心中惶惶的人注入了自信……是了,剑阁的神话百年不破,怎么可能被一个名声不显的少年人打破呢?说不定是那十四先生不小心下了重手,将对方打得濒死,因为害怕坏了天榜规矩,所以正在努力医治,防止那人死掉。
他们自认为商讨出了合理的解释,为着先前对于剑阁的怀疑而惭愧。
箫裘立在角落里,将冰冷的手伸入热水盆中,他抬起头,看着这个风采卓绝,过往唯有耳闻的女子,依旧忍不住问道:“若十四先生真输了又当如何?剑阁的剑与冠太过烫手,莫说是我,放眼整个中土,恐怕也无人敢接下。”
这话也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二师姐冷冷道:“谁要敢接谁就接,若是无胆,我自行取回。”
她的话中隐含怒意,剑阁的怒意令得众人噤若寒蝉。
箫裘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他低着头,泡着手,心中想着谁敢接下呢……他立刻又想到了那个名为张久的少年。
隐隐约约间,他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他的心跳加速着,他缓缓抬头,带着惴惴不安的心环视屋中的众人,众人的情绪在他的眼中翻倒着,像是一幅斑斓的画卷,充斥着低语与压抑。他再次生出了独醒之感,在其余人还在讨论胜负之时,他已看到其后浪涛隐藏的一角。
他深吸了口气,低下了头,藏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来自哪里,思前想后,他忽然明白,或许只是对于那个少年的自信——近乎病态的自信。
箫裘的心也在火上煎烤着,他无比希望张久可以取胜,届时,他失败一事,想来自己的师门也不会过分追究了。
他也等待着结果。
二师姐沉默着走出门外,眺望风雪。
……
柳希婉裹着披风,躲在号令楼里,透过门的边边向着外面望去。
她同样等得心焦。
她特别害怕门外师姐忽然探出脑袋,恶魔般看着自己,询问输赢。
毕竟整个剑阁里,大师姐在闭一个小关,二师姐便无法无天惯了。俗话说得好,师姐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
这……三更好像也快了。
柳希婉双手托着脸,看了看楼下又看了看楼上。
怎么宁长久也不下来呢?
他到底在上面做什么?写个榜哪需要这么久……不会是上面也有什么绝世美人儿吧?
除此之外,柳希婉也想不到其他东西可以让他逗留了。
但她不愿走,她虽输了,但还想再多问他几剑,她想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差距,这样也方便她以后赢回来。
终于,楼梯口响起了踩雪声。
柳希婉神色一震,她裹着披风,抬起了头,恰见宁长久从楼上走下。
他一声不吭,神色有些奇怪。
柳希婉蹙着眉,问道:“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想来。”
宁长久不知经历了什么,脸色在寒风中苍白。
他走入了号令楼内,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剑灵,顺手拉上了门。
“柳,柳西天。”宁长久喊她的名字。
“是柳希婉……”柳希婉起身,问道:“怎么了?”
宁长久轻声道:“扶我。”
柳希婉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是剑灵,也是绝美少女,那天榜的榜灵会不会也和自己不遑多让……宁长久该不会是被那榜灵掏空了吧?
柳希婉伸手扶着他,却觉他的手冰凉,嗯……这是虚了?
剑灵古怪地看着他,还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转而披在了宁长久的身上。
宁长久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往她的身上靠了靠。